她上辈子并不知轩憬继承了无情剑意,此时此刻才恍然大悟——为何轩憬出征归来时,总会浑身浴血。
无情剑意确实是这世间最强的绝学?,然而,对?于身体的损伤自然也不可估量。
哪怕轩憬是天?生剑骨,也难逃“刚过易折”。
觉察到?轩憬的身体抖得厉害,体温也异常冷,丹阙忙取出自己的冬衣,给她裹上,又将她拥在怀中,祭出自己的本命火暖着她。
“脏。”轩憬轻声提醒。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这个??!”丹阙怼了句,给她塞了两丸药,为她梳理起紊乱的内息。
她将轩憬体内淤血都逼到?一处,一部分以?银针刺穴排出,另一部分则让轩憬吐出来。
快到?树屋的时候,了沉先行离开?,带着斥魔石去寻三位工匠。
轩憬则被丹阙和?梵幽一起架回房间,虽然失血过多?,意识却清醒得很。
“我去安抚一下微兰前辈。”梵幽搁下这话?,便关门离开?,将空间留给丹阙和?轩憬。
一到?熟悉的地?方,轩憬终于松懈下来,可无情剑意一散,她便觉疼痛与寒冷如同海浪,一下子将她打翻,令她险些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身旁再无外人,她下意识靠近丹阙,喃喃:“好疼……丹阙……我好疼……”
这是她上辈子继承无情剑意后,每回重伤都想说,却始终没能说出口的话?。
她总会想,这是她自找的,既然瞒着丹阙继承了无情剑意,那?么无论什么伤痛,都该自己承受,没有资格向丹阙倾诉。
这一世她尚不知自己是否有资格,只记得丹阙说过,无论什么样的感受,都不可以?再瞒她。
她胡思乱想之际,一只手支撑着她的身体,将她拥住。
“疼就睡一觉,一觉醒来便不疼了。”
心上人轻柔的声音传入她耳中,一如当年将她捡回山疗伤时一样。
期望
得了丹阙的安抚, 轩憬终于?安下心来,握着?她的手,沉沉地坠入昏梦。
每次将?魔气纳入体?内后,她或多?或少都会做梦, 梦到魔气主人的零碎记忆片段。
而那些记忆, 大都是那些魔族最难以放下的执念。
这回?她在梦中看到了一片稻田。
金灿灿的稻子迎风摇曳, 撩起裤脚、束起头发的人们拿着?锋利的镰刀, 手法娴熟地割稻。
此情此景,无疑是最为常见的农家秋收场面,但轩憬很快就注意到了一点?异样?。
——田间有?一只狗。
一只足足有?一个成年男子那么高?,通体?黑紫、赤色鬃毛长似野兽、双眸血红、凶样?毕露的狗。
零碎的记忆幻梦中, 这只狗正朝一名正在割稻的年轻人摇尾巴,甚至亲昵地扒拉此人裤腿。
而被?它“热情对?待”的年轻人也并未恐慌, 反倒割一把稻子, 便腾出手在狗头上摸一下, 面上含笑。
轩憬上辈子对?付过不少魔族,一眼就认出这只狗拥有?魔兽的特征。
除此之外,她注意到这位割稻的年轻人亦有?着?血红的眼睛。
“赤眸”算是个相当罕见的瞳色,除却丹阙这样?的特殊种族, 一般而言是判定入魔者和魔族的标志。
可不管是这段梦中的狗, 还是这位年轻人,他们所表现出的举止和行为,并不像是丧失理智的魔族。
发现这一点?后,她为防止自己在梦中越陷越深, 导致醒来时忘却这一细节, 立刻强行运转无情剑意心法,隔绝情感, 破开幻梦清醒过来。
代价则是她收功后又?吐了血,第一时间招来身旁心上人冰冷的目光。
“连休息的时候都不肯放松吗?”丹阙没好气地抱怨道,“你如今的内腑损伤极大,必须得静养,才能赶在除魔之前恢复到较佳的状态!”
哪怕迫切想要告知情报,轩憬依然先耐心听完她的话,才开口:“是徒儿莽撞!可方才的梦实在过于?诡异,甚至牵扯到魔族该如何保持清醒,徒儿实在没法继续休息了!”
她最懂丹阙想听什么,此言一出,果?见丹阙变了脸色。
但变脸色归变脸色,不等她再开口,丹阙先将?一丸灵药塞进?她嘴里:“疗伤要紧。”
药苦得人心颤,可轩憬含着?如同吃了蜜糖一样?幸福。
她极力按捺下想要扑进?丹阙怀中的冲动,在消化药力的过程中斟酌了一下措辞,觉得身体?状态已经稳定下来,再对?丹阙道:“这回?的记忆碎片里,就连被?魔气侵染的狗也能认得主人。”
丹阙坐在床沿,认真听她将?幻梦的内容大致描述了一遍,思索片刻,分析道:“从你的描述来看,视线中有?表现出魔化状态的人和狗,意味着?此人身在有?魔族生活的地方;而农田大丰收,意味着?这片栖息地远离战火与灾难,人们得以发展农事。”
“师尊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