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鲤瞬间头皮都要炸了开来,整个人抖了一下。
楚琮与萧关则动作十分迅速,几乎在瞬间就确定了那声音的来源,二人齐齐手执利刃面向那声音源头。
火把的光芒照亮四周岩壁,舒鲤依稀能看见一道身影。
是人的身影。
洞内一阵阴风吹过,火焰轻轻颤了一下,将那人影拉扯地鬼气森森,就这么缩在角落里仿若盘桓在暗处的野兽,静静盯着几人。
“是小鲤吗?”
黑暗中,蓦然响起一道粗嘎嘶哑的声音,落在三人耳中却俱是变了脸色。
楚琮率先收回匕首,萧关也松懈下来,转身将手上的火把随意插在岩壁上的挂钩处。
“你知道我?”舒鲤话刚出口便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努力地想要看清楚说话那人的容貌,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却尽是黑暗。
楚琮牵着他上前几步去举起火把,火光瞬间将那暗处照地透亮,也让舒鲤得以分辨清楚角落处的人。
角落里的男人低低笑了起来,他一身黑衣头发披垂,背靠着墙壁被关在一座监牢里,处境虽落魄,形容却自得。
男人盘膝坐着,身姿挺拔,双手自然下垂搭在膝盖上,面白蓄须,因长时间被困而面色有些苍白,但依稀能看出他昔日年轻时的俊逸风姿。
“小荷给我写过信,告知了你的存在。”男人眸色温柔,仿若一泓静水般静静地看着舒鲤,明明只是第一眼,却像是久别重逢。
舒鲤呼吸蓦地急促起来,整个人都止不住地发抖,“小荷?不……我娘叫林月……”
“你娘姓林名唤弄荷,你有一个姨娘,名为弄月。”男人提及过往,声音中也不自觉带了些许笑意,“你娘自小就喜欢以月为名,常常以此来捉弄他人。”
楚琮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忍不住紧了紧二人相握的手,却感觉到舒鲤掌心已然汗湿一片。
“你娘的事……我的确很失职,她离开时我并不知道她怀有身孕,她也留书一封不许我去找她。”男人继续说着。
“所以。”舒鲤激动的心绪在楚琮的气息下逐渐平复,随后席卷而来的就是那莫名的酸涩,“你就当真十几年都不去找她……?”
男人沉默片刻,才长叹一声,“我找过,但她那个时候已经嫁人了。直到她去时,我才收到她的信,信中言明了你的存在,但都为时已晚。”
“你既然早就知道我的身世,又为何一直不来找我。”舒鲤只觉得心酸,他在舒家这十多年来,起先有母亲陪伴倒也不觉得什么,但母亲过世后的几年间他更是受尽冷眼排挤,明明男人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又能坐视不管地让自己就这么流落在外。
男人沉默稍许,“我那段时日也是内忧外患……罢了,我让楚琮与萧关去找你并非一定要你认我这个父亲,哪怕你仇视我也无妨,我只是想尽力补偿于你。”
舒鲤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哽道:“不用了,你不欠我什么,我也没打算认你做爹。等把你救出去后,咱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吧。”
男人不再言语,只是长叹一声,心知不可再勉强。
气氛一时凝滞,一直不发一语的楚琮却忽地开口:“你的手脚……?”
男人点点头,“手脚经脉被断,如今走不了太远,也使不出武功了。”
萧关率先开口道:“先别叙旧了,这钥匙在哪儿?是不是那女人身上?”
“是在我身上,但门又没锁。”
黑暗中,火光一盏接一盏地亮起,瞬间将整个囚室都照地透亮,瞬间涌入几十个大汉,瞬间将屋内几人包围。
木朵从外施施然走了进来,锐利的目光扫过几人,最终停在舒鲤脸上,随后笑道:“你胆子倒是不小,为了追你的好情郎竟然敢追到这里。不过你这情郎倒不像是为你考虑的,小心他待会儿将你推出来送死。”
萧关笑了起来,语带讥讽,“中原人有句老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一来就挑拨人家夫妻感情,小心出门被雷劈啊。”
木朵冷哼一声,“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今日一个都别想走。”
“当然,如果你愿意说出宝库所在,我也不是不能放你和你儿子一命。”
木朵目光玩味地看向坐在角落里的男人,似乎迫不及待想知道他会做出何等抉择。
男人沉默片刻,反问道:“你就算找到了宝库,有钱去培养壮大你的部下,但你又要如何去与月泉大雍两个王朝作对,注定是螳臂当车。”
木朵闻言眸光微冷,语气也僵硬不少,带着几分恨意。
“若非你们先行撕毁合约,杀害我父王,屠戮我子民,我们又何至于沦落至此。”
“你手下不过千余人,连月泉国的精锐骑兵都打不过,谈何复仇。”男人语调平淡,只仿佛在说一件既定事实,然而这句话却像是戳中了木朵内心深处的那根刺。
“你以为我蠢么。”木朵嗤笑一声,“既然我们复国无望又难以报仇,那就干脆一起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