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鲤咬咬牙,坐到车门处,掀开帘子对楚琮道:“你有啥想法吗?打算怎么做?”
楚琮颇有深意地凝视他半晌,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先找个客栈住下,今晚我还会出去一趟,你就留在客栈里照顾我娘,累了就自己去睡。”
舒鲤满腔的热血到底也没被楚琮用上,楚琮寻了一家客栈付了七日房费,开了两间房,随后又将马车停去后院,自己背着柳姨与舒鲤一道回房。
房间虽算不上大,却也干净温暖,客栈老板倒有眼色,见楚琮和舒鲤俱是容貌出色,气质卓然之人,便主动地煨了热粥送来,舒鲤自当笑纳,送走老板后便盛粥分了起来。
“快来喝一碗粥,热乎乎的。”舒鲤先端了一碗给楚琮,自己又盛了两碗,中途柳姨醒来一次喝了粥后就继续睡了。
楚琮与舒鲤二人这才吹熄了烛火,去隔壁房间住下。
客栈里只有一张床,舒鲤自是不能和柳姨一起睡,便只好继续和楚琮挤着了,舒鲤有些心猿意马,捧着热粥边小口喝边用眼尾余光去偷觑楚琮。
楚琮站在窗口处,窗外正好对着一条街,此时街上铺子都大门紧闭,显得十分冷清寂寥,楚琮目光幽深望着窗外浓黑的夜色,拿了布巾正在擦拭自己的剑。
舒鲤喝完一碗粥,胃里热乎乎的整个人都仿佛重新活了过来,忍不住长出一口气,捧着仅剩的最后一碗白粥小狗似地凑到楚琮身边,递给他道:“最后一碗了。”
楚琮淡淡道:“放那儿吧,我回来喝。”
“回来就冷了。”舒鲤不赞同,又将碗往上凑了凑,碗沿都快要凑到楚琮的唇边去了。
楚琮伸出一根手指抵着碗,缓慢却又不容置疑地将白粥推开,唇角微弯,语调平稳,“放心,冷不了。”
舒鲤眨了眨眼,尚未反应过来,楚琮便一手撑着窗沿,另一手持剑,一个利落翻身便如飞鸟般从窗户跃了出去,瞬间隐没在月色之中。
舒鲤叫了一声,赶忙凑到窗户边去看,窗外一道人影也无,左右两侧的长街上也不见任何动静,就像是整个人忽然消失了一般。
舒鲤眼睛都瞪大了,不可思议地左右转了转脑袋,惊叹道:“好厉害,这就是轻功么。”
“把粥给我。”
一道男声忽地从窗外响起,近地仿佛就像是贴着舒鲤的耳朵边说的,舒鲤就像一个炸了毛的猫般跳了起来,登时三魂七魄丢了个半,惨叫一声连连后退。
楚琮又从窗外翻了进来,动作从容且自然,一手扶着舒鲤的腰避免人摔倒,另外眼疾手快地将即将掉落的白粥给接住,碗内白粥晃了晃翻了一些出来洒在楚琮手上,登时红了一片。
舒鲤站稳身子后正要发火,但看见楚琮被烫又忙伸手去给他擦干净,口中怨道:“让你吓唬我!被烫到了吧?”
言罢,舒鲤又嘟着嘴巴朝那被烫红的皮肤上吹气,动作小心翼翼的,就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瓷器一般。
这点动静自然不会影响到楚琮,但不知为何看到舒鲤这般上心,他忽然觉得被烫到也没什么,想抽出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原处。
气氛一时凝滞下来,直到舒鲤吹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停下了动作,红着脸将他手放开,硬撑着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你娘小时候烫到了都不给你这么吹吗?”
楚琮目光挪开,揽着舒鲤的手臂也自然收回,低头喝了口白粥,平静道:“有。”
舒鲤脸上红晕未消,见楚琮识趣这才哼哼唧唧放过他了,“你不是说回来再喝么?”
楚琮三两下喝完,说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件事要做,回来就来不及了,还是先喝了再去。”
舒鲤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正要再说些什么缓解尴尬之时忽地听见楚琮说道:“粥的手艺不如你。”
没人不喜欢自己被夸,舒鲤也不例外,原本有些气呼呼的心情霎时因为这一句简单的夸奖而神采飞扬。
“那是,我的手艺可是和我娘学来的,你要是喜欢……”舒鲤边说边转身,然而话音却猛地截住,只因屋内空无一人。
楚琮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余下窗外被风扬起的帘幔,舒鲤冲到窗户边看去,左瞧右看都不见楚琮身影,甚至还转头看了眼上方,确认四周都没有动静后才讪讪关了窗户,嘀嘀咕咕道:“又这样神出鬼没的,话都不听完就走了。”
屋顶,楚琮听见窗户被轻轻扣上,这才从半蹲着的姿势起身,目光中流淌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温柔。
随后楚琮身影一动,疾步快冲至房檐下,起落间便不见了踪迹。
楚琮这一去,舒鲤直到睡前都未曾再见到他。
期间舒鲤去了一趟柳姨的房间,见其呼吸平稳面色如常,舒鲤这才放下心来,一晚上忙碌过去,死里逃生后舒鲤只感到整个身体都犹如被车轮子碾过一番,回房后倒头就睡。
这一觉日上三竿。
醒来时舒鲤肚子饿的咕咕直叫,鼻尖萦绕着一股子烧鸡的香味,舒鲤吸了吸鼻子,本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