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放下银针,示意小怜将托盘放下出去。
小怜将托盘放到床头,起身对着已经走到床边的令之恒躬身行礼快步出了门。
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令之恒也长呼一口气,似乎是努力控制着情绪,慢慢蹲下身子,探手捏了捏云念没扎针的脚趾,入手冰凉,比他这双从大雨中赶回来,抓了一路马缰的手还凉。
“是之前留下的后遗症?”令之恒身声音颤抖。
“没事,我这不好好的么!扎几针就好了。”云念连忙安慰令之恒,探手拉着令之恒的胳膊,才发现令之恒盔甲之下,一身衣服都湿透了,不由皱眉,开口喊了声小怜。
小怜一直守在门口,听到云念喊她,连忙推门进来。
“让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啊?”小怜一愣,看着云念又看了看令之恒,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出去拉上门去准备热水。
令之恒没起来,捏着云念的脚想用自己的手来暖和这双冰冷的脚,可他也一身寒凉,怎么能暖么?
不一会功夫,小怜就让人将热水送了进来,再关门出去,让院中的守卫都离开。
云念看着令之恒一直蹲在地上抱着他的脚发呆,不由皱眉,抬手将腿上银针都拔了下来,慢慢屈膝挪到令之恒身前,探手托起令之恒的头,瞧着令之恒那满眼的心疼微微一笑,凑过去在那冰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我想洗个澡,你帮帮我?”云念的声音很轻,很柔。
令之恒怔怔点头,松开云念的脚,探手将云念抱起来来到浴桶前慢慢放进去。
云念褪去身上的衣服丢出浴桶,看着令之恒有些发红的眼睛,慢慢挪到浴桶边上站起来,抬手解开令之恒身上的铠甲。
咚的一声,令之恒身上的铠甲掉在地上,沉重的分量砸的地面都颤了一下。
令之恒微微喘息,低头看着云念的手,看着他解开自己身上的铠甲,解开衣扣,心里积压的情绪仿佛也被打开,探手一把抓住云念的胳膊,抬步就跨进了浴桶里……
疾风骤雨不停歇,吹卷着才长出来的新草嫩叶,房顶被拍的噼啪响,窸窸窣窣的往下流,哗啦啦的落在地上,汇聚成小河流,被雨打落的树叶漂浮在上面,转着圈的沉沉浮浮。
屋里,满地水渍,令之恒揽着沉睡的云念,感受着云念炙热的温度,隔在他身上的双腿也是热的,探手捏着云念的脚,入手也是暖的,心里的不安才慢慢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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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皇帝选秀?”云念眉头一皱抬眼看着令之恒,有些不确定的询问:“只在安国内还是……”
“全国!包括所有附属国!”令之恒一皱眉,据他所知,云国皇室只有云翔的小女儿待字闺中符合选秀条件。
云念有些烦躁,那小丫头才多大,安萧远都一把年纪了,还敢选秀?想着云念的手指就忍不住紧紧捏着。
“云念,别激动,还有办法。”令之恒探手拉住云念的手轻轻揉着云念的手指:“圣旨刚下,人还没出发,换人,或者寻个其他什么办法都能留着那丫头,你在安城就足够了。”
云念点了点头,心知还有解决的办法。
皇帝选秀成了轰动全国的大事,各国各地符合选秀的女子被家中安排蜂拥而来。
云念看了一眼手中的消息微微挑眉,捏碎了丢掉。
“自在王!”唐故渊躬身行礼,轻笑着坐到边上,云念这里有好酒,只要在外面碰上,云念都会邀请他一起坐坐。
云念轻笑着点头,起身给唐故渊倒了一杯:“尝尝,本王新得的美酒。”
唐故渊尝了一口,回味许久才开口:“说实话,这些日子,特别庆幸那日出手留下了自在王。”
云念一笑:“听闻陛下特召你入宫,许了你翰林院学士的官职,怎么?不想当官?”
“不过是陪陛下下棋喝酒的闲职,留在安城失去城外那广袤的天地,心有不甘。”唐故渊自己倒了一杯,心里有些烦躁,他也算博览群书,怎么会不想闯一翻仕途?
那蓝柔
“翰林院学士可不比其他,已经算是站在陛下身边的人了,喝酒下棋掌控的可是天下这盘棋局。”云念自然知道唐故渊的性格宫中那复杂的局势不适合他,但唐故渊的不甘心他也看得出来。
“是呀!所以才不舍得!”唐故渊轻笑,叹了一声,抬眼看向云念:“原本以为我也算个方外修行之人,一生自在洒脱,追求这无欲无求的至高道义,才入俗尘就心有贪念,贪一杯美酒,贪一首好曲,贪人生一知己,贪这权势富贵……想想,真是可笑可笑!”
“嗯~唐兄这话本王可不赞同。”云念一摆手,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街上行人匆匆轻笑着说道:“修行,不一定就是枯坐菩提树下参禅悟道,也不一定是跪拜佛祖求个无欲无求,俗世凡尘的七情六欲才是人之本性,未曾经历这一切,怎么知道世俗让人贪恋?未曾遇到那个知你所求所念的人,如何知道情爱刻骨铭心?未曾尝这一口酒,如何知道酒色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