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云念说怕,令之恒默默收回手,有些委屈的退到一边,眼见云念走的踉跄,想探手又缩了回来捏成拳头,好一会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穿上景轩刚拿进来的衣服快步出了门。
门口小怜和牒氹也等候多时,一见云念出来脚步不稳,连忙要探手扶着,却被令之恒抢了先。
云念侧头见令之恒一脸不高兴,忍不住的摇头苦笑,这堂堂一国大将军,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生气?还做出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出了驿站,见除了随行的士兵并未没有围观百姓,云念舒了一口气,任由令之恒扶着上了马车。景轩也忍不住长舒一口气,还好他提前准备疏散了周围百姓,不然这场景让外人看到,又不知得添多少流言蜚语。
马车晃悠着出城,云念抬起手想打开窗户看看,可好一会又默默收回的手,揽好毯子紧紧裹在身上。罢了,看见又能怎么样,这里已经不是云国的云边城了,连这城的名字马上也要换掉了,听着外面百姓进出城传出的热闹声,心口一阵阵刺痛。或许,没看到昨天那些惨死的百姓,他也能欣然接受眼下窗外这热闹的场景:两国安定,百姓安居,欢送声不绝于耳……
令之恒翻身上了马车,见云念搂着毯子闭着眼睛,只以为云念睡着了,小心的往云念身边凑了凑。
“什么时候到边界?”云念没睁眼,怕睁眼眼泪就不受控制。
令之恒一愣,自然知道云念说的是什么,捏了捏手指,探手轻轻将云念揽在怀里:“还得两日。”
“快点走吧!”云念靠着令之恒的胸膛,听着那砰砰跳动的心脏声,心中越发难受!
“好……”令之恒开口应了一声,随着马车的晃动紧紧揽着云念。心中一万分的自责和愧疚却无法宣之于口。说不对起云念,又对不起安国那些因为这场战争死去的千万将士。不说,他心痛难忍。
“令之恒……”云念探手抓住令之恒的衣服,开口唤了一声,想告诉令之恒,出了这两国边界,他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可张口,他只能唤出一个名字。令之恒心中积压了太多,若连他的这份难受也压在令之恒身上,只怕令之恒更难受了。
“怎么了?”令之恒等了好一会不见云念开口,低头瞧着,以为云念睡着了。
云念支起身子,看着令之恒,轻笑着,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以后我只有你了!”
令之恒一愣,随即抬手轻轻抚摸云念脸上的泪,还来不及说对不起,就被云念探手搂住了脖子堵住了嘴。满心的苦涩如同暴风雨中的滔天巨浪,翻腾着让他的心也着抽搐的疼痛,可迎着云念那炙热的吻,他仿佛乘风破浪的小帆船,终于迎来了暴风雨后的那抹阳光。
由于皇帝命令,回安城一路速度快了许多,沿途风景一如当年,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他和令之恒曾经仓皇逃路的大山依旧一片翠绿,那山上,他曾动了杀令之恒的心思,可最终却没有下去手。若……
想想,云念忍不住苦笑,只怕再来一次,他可能依然下不去手,依然会多次出手相助令之恒,依然会卷入安国内斗。
“前面就是安锦城了,坐船会快些,但你上次吐了厉害,还是走山路吧!”令之恒快步上了马车,手里拿着不少吃食,还提着一壶酒。
“我想坐船。”云念接过令之恒递上的点心,一边吃,一边回忆着当时以老地主和小娇妻身份化妆进城时的场景,想起令之恒第一次见他扮作女子时那痴傻呆滞的模样,忍不住轻笑起来。
“点心这么好吃?”令之恒见云念突然笑起来,探手拿了一块尝了尝,眉头微皱眉,和云念平日吃的似乎差不多吧?
云念轻咳的一声,放下手中的点心,捋了捋头发,抬起袖子轻轻遮在脸上,压着嗓子柔声细语的问令之恒:“老爷,奴家这身装扮,老爷可喜欢?”
缓解晕船
令之恒先是一愣,随即探手一把抓住云念的手直接将云念压在身下,瞧着云念那满眼的笑意,再也压不住心中的炙热:“喜欢!很喜欢。”
景轩抬手按了按脑袋,挥舞着鞭子让马车更快些,不然这摇晃如此剧烈的马车和那压抑的声音,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边上随行的士兵解释。
上次坐船云念一直处于晕吐的状态,根本没那闲情逸致瞧一瞧这沿途一路的风景。此刻,站在船头,绿水青山,清风拂面,仿佛万千愁绪此刻都随着碧波荡漾消失的干干净净。
“难受么?”令之恒从船舱出来,手里提着壶酒,他问过船长,喝点酒能缓和晕船。虽然他不太相信,但试试也无妨。
云念接过酒壶直接仰头倒了一大口,酒入喉,满腔的都是炙热,抬眼望着这大好山河,满心的舒畅。足够了,为了这天下太平,为了这山河无恙,即便被囚困一方又如何?此刻的美景美酒足够慰藉他了。
令之恒见云念心情不错,也没有晕船,心中安定不少,靠着栏杆抬眼望着两侧高山翠林,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他征战多年不就是为了眼下眼下这片大好的山河安然无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