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眉头一皱,抬手挥了挥示意牒氹退下。
蓝颜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蹲下身子一片片捡起来放到餐桌上,摸出手帕轻轻擦了擦手,坐了下来。云念不说话,那他便先开口:“你不该救令之恒!”
“我告诉过你,你动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云念声音里带着冰冷。
“为什么他不可以,若他死了,安国再无战神,安萧远一死,安国必乱……”蓝颜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话还未说完就被云念打断了。
“死一个令之恒,安国那由令之恒带起来的十万大军云国能抵挡么?令之恒不理军务一年了,你可知他的那些手下被皇帝分派到各地,不是统领就是将领,令之恒现在根本不重要,你杀了他,只会激起民愤,只会让云国灭亡!!安萧远死了,安国确实会乱,可你以为京国就会坐等我们吞并安国??他们是虎视眈眈的狼,若非这天寒地冻,使得京国粮草缺乏他们会听你冒险?你何苦让一个倾慕你的女人为你葬送性命!”云念越说越气愤,手心跟着火辣辣的疼,刚才摔杯子太用力,使得伤口又裂开了。
“我没有!”蓝颜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拍着桌子。
“你没有?”云念冷冷笑了笑:“她手里那把匕首是父皇送你的。她到死都想抓在手里!”云念想到金朵雅初来安城时满眼的忧伤,他以为她只是因为和他一样远离故乡,现在看来,她还要为心爱之人去嫁给别人!!他还傻傻的给她出主意,让她找皇帝当依靠,殊不知,自己是她大概能想到的唯一能帮她的人。可他成了推她走上绝路的最后一个人。
“蓝颜,只要天下太平,谁执掌天下真的重要么?云国已经没有能力再战,目前自保的唯一方式就是依附安国,不是依附令之恒,也不是安萧远,是安国那身经百战的十万大军。”云念越说,心里越烦躁,他有时候也不想面对这个现实,可随着那十万大军散入安国全境,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有更多的人成为战士,成为安国越来越强大的保障。
蓝颜捏着手指,脸色越来越冰冷:“安国和京国马上就要打仗了,到时你自会看到安国的实力。”
云念惨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可悲的不是输,是输了还不自知。他突然明白,父亲家书里每次都会嘱咐他静待花开是什么意思了。
窗户轻轻响了一声,蓝颜起身便出了门,走到门口,又转身看向云念:“我会让你看到安国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强大!云国不需出动一兵一卒。”
云念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眼看着蓝颜从侧墙翻出去离开,心头一阵颤抖。
不一会,令之恒回来了,进门看到桌上碎裂的茶杯微微皱眉,再看云念手上的纱布都渗血了,云念却像失了魂一样呆滞的软坐在榻上,甚至都没看到他进来。
“怎么了?”令之恒从边上翻出药箱放到云念身侧,小心的解开纱布,慢慢绕着,避免被云念毒血伤到的同时,小心的帮云念处理伤口。
“没……没事,这两丫头太笨了,我打发他们去照顾六叔了。”云念回神怔了怔,抬眼看着令之恒,见令之恒活动的胳膊有些僵硬,眉头一皱,加上令之恒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味脸色顿时一变探手就要查看。却被令之恒轻轻握住的手腕:“没事,就是罚了几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守将不罚难以服众。陛下已下令追捕金怀宁,我让景轩去追了,不出意外,不会打仗!”
云念嗯了一声,用包好的手从怀里摸出药瓶递给令之恒:“这个药好点。”
令之恒笑了笑,接过药瓶塞进怀里,抬眼看了看云念,抬手轻轻捋了捋云念脸上的头发:“这两天我会很忙,可能不能回来给你换药,你自己呆在府里,记得好好吃饭,按时换药,等我回来要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你。”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云念轻笑,抬手挥了挥,示意令之恒快走,自己往毯子里缩了缩,意思是他要睡觉了。
令之恒探头在云念唇上亲了一下,这才抽身下榻,转身快步离开。他有任务在身,原本是要立刻出城的,可放心不下云念,他还是抽空回来看了一眼,只一眼,见云念好好的,他便安心。
窗外,清风徐来,带着蒙蒙细雨。初春的第一场雨洗涤着满目疮痍的安城。马蹄声回响在整个安城上空,令之恒的身影随着急促的马蹄声消失在茫茫烟雨中。
云念日日坐在窗前,看着窗前那株梅花发了牙,长了叶,看着光秃秃的树枝长满新绿,好像时间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夜间。
“金怀宁死了。”窗外,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递进来一张纸条。
“死在安国?”云念瞧了一眼,眉头微皱:“京国边境什么情况?”
“金怀宁的父亲亲自带兵,强攻了安北,安沙,守将拼死抵抗,但京兵突击,又有内应,加上京兵众多,伤亡惨重!好在,百姓都退了出来。”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悲凉,一旦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可最苦的是那些士兵,战死沙场,百姓可以逃,他们不能!!
云念轻叹了一声,转念又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