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相貌唉!再怎样也要先换身衣”
“服——”这个字久久凝固在无法合拢的大嘴里,客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无法言语的地步。
一直对他置若罔闻只盯着眼前包子的灰衣人,历经一番犹豫挣扎之后,终于颤抖地抬手伸向那个包子。
“哎呀!”客人尖叫起身“小二、小二!你们四季楼的档次何时下降到连乞丐都能进入了?”
让别人看到他与乞丐交谈成何体统!
宽阔的背影一震,往小二闻声奔至的方向转过头。
这男子印堂宽阔,一头半长的灰发披在肩上,额角系了根细线编的绳子。两道飞挑得险要连成一字的浓眉下,却是双波澜不兴格外宁静的眼睛。
小二端着线面,因听到叫嚷而急步匆匆,蓦地撞上他温和的视线,反而讷讷地失去了冲到口边的言辞。
粗糙的五指把捏在手中的包子又放了回去。
“原本不是我的东西。虽然没有人要,也毕竟不是我的。”
自言自语地说了番抱歉似的解释,男子不再多话,接过面碗,埋头大吃。看来真是一路饿得急了。
这乡下人固然外表粗犷,举止到异常老实。
放在桌上那个包子,反到难为了小二。
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到是那位油嘴滑舌的客人,异常来了兴致“你是乡下来的?”他倒不想适才还管人家叫做乞丐。
男子闷头吃面,间或点了点头。
“难道你也是来参加侍卫召选?”客人一脸不信。
喝尽最后一口面汤,男子信手抹了抹嘴“我来找人。”猛地起身,客人惊得向后一仰,这汉子生得好高的个子。
“小二哥,结账。”
小二讷讷地报出一个数字。
那男子皱了皱眉,自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往桌上一倒,只有半串铜钱。勉强结了账后,剩了不到几枚。
“这面真贵。”叹了口气,他颇为珍惜地把铜板一枚枚收回袋子里。
临桌客人“扑哧”地讪笑“谁要你非挑这中都数一数二的四季楼呢。我看你身板不赖,不如趁着今日街上热闹,看打擂的小姐太太人多,去寻个抬轿的差事吧。”
小二瞥他一眼,但觉这客人实在言语轻薄。凭他这双看惯南来北往的招子,早看出这汉子定然身怀武功。即便不是高手,信手一拍,也能劈倒一张桌子。那人言语挑衅,可不要在他们四季楼打起来才好。“多谢指教。”
出乎意料,男子回首抱拳,颔首道谢,并不觉得当“轿夫”是种辱没,径直下楼去了。
“这人真有点邪门”小二喃喃地望着那个背影。
“切。有什么可邪的。不过是个乡下人。”
邻桌的客人依然倚栏观望,口沫四溅兴意评点。
锦上添花楼。
明黄色的绢布自二楼垂下,如长长彩带乘风飘扬。每一条带子的尽头都系着一颗由五色花朵扎捆而成的花球。纱如蝉翼,轻薄柔软层层萦舞。临风飘出缕缕馨香,却被不时响彻的大鼓,震动得透出香味之下的肃杀。
围观者众,自添花楼一路延绵到水月宫停在水畔的巨型画舫,沿岸男女老幼,无不倚门推户,蜂拥而至。只为瞧一瞧这场震动中都的选拔。
水月宫因支持完颜雍起兵成功,现已稳稳占据北方武林重要位置。而水月宫主花如雪更是联系大金朝廷与金国境内江湖之士的一根重要纽带。民间早有被花如雪重用就等于得到当今天子完颜雍赏识的说法。
何况完颜雍因起兵之际曾借用武林的力量,以至这位天子对江湖人物历来异常重视。
谁知这场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打擂,会不会是皇上借由花如雪的名义在暗中挑选人才?
即便不是如此,能进入水月宫也不失为是进入朝堂的另一种渠道呢。心怀鸿鹄之志的少年,对花如雪抱有非分之想的浪子,想找棵大树好栖身的草莽一时之间汇聚中都。
经层层选拔激烈搏杀,此时场上唯余五名青年。
他们各持异色花球,沿黄绢攀登而上。一面相互搏阻,抢夺对方手中的花簇。身手均在伯仲,一时三刻看不出谁强谁弱。花影人影相互交错,蝴蝶般地飞来飞去打得热闹一团。楼下百姓只当戏看,故而叫好连连。正牌的主顾却已经先要不耐烦了。
“从早上打到现在,他们还真有精力呢。”赤足踩在栏上,单手拽住五条黄绢绢头的少女掩口打个呵欠,绿色罗裙如风中荷叶摇摆不定,满眼倦色懒懒回眸“主子,我早就说过。我们水月宫如今树大招风,看吧、想要挑个看门护院的,都不乏世家公子抢破头争呢。”
“笨丫头。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白衣翩跹青丝如染的女孩儿,言笑间眸中飘溢幽浅流光,小嘴一呶,意有所指地往身后一睐。
有人倚栏而坐锦袍华冠,清瘦秀挺发似流泉。见这两小妮子拿她调笑,也并不着恼。只是淡淡一笑,信手拨了拨横放膝头的七弦。
琴音清越,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