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筠元也只得轻轻叹了口气,半年过去,徐静舟此人虽与从前有些不同了,可那固执的性子却是不曾变过。
难怪陈意薛晋荣与其他朝臣都尽数将他劝了一番,可却依旧没能撼动他的心思。
她这只言片语,确实还不足以改变什么。
于是便也只能微微颔首后离开。
入夜,徐府。
徐静舟斟酌几番,却还是在玉娇给他端来莲子羹时与她开了口,“娇娇,或许,皇后娘娘还活着……”
玉娇的手一颤,一碗莲子羹尽数洒在了地上,她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在玉娇心中,皇后娘娘从来都是只有赵筠元一个,所以她自然知道徐静舟口中的皇后娘娘指的是谁。
“皇后娘娘。”玉娇快步走到徐静舟跟前,眼里竟是已经禁不住含了泪水,“她当真……还活着么?”
徐静舟见她如此,连忙搀扶着她坐下,“娇娇,你腹中还有孩子,不管遇上何事,都是要稳住心神的,”
玉娇下意识将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上,下意识点了点头,可却还是用力握住了徐静舟的手,满眼期待道:“她在哪里,我能不能……见见她啊。”
于玉娇而言,赵筠元不仅是她的主子,更是她的恩人,若不是赵筠元,她哪里能逃脱得了那赵氏的魔爪,可最后赵筠元却死的不明不白。
这件事在玉娇心中,一直是一个解不开的结。
倘若赵筠元当真活着,玉娇自然想再见她。
可闻言,徐静舟却有些迟疑,因为他知晓现在的赵筠元显然是陈意身边的人,若是让玉娇入宫,万一赵筠元生了利用的心思……
他不得不将事情往最坏处想。
可玉娇却好似明白他的心思,“静舟,我知道如今朝廷局势复杂,可我相信,娘娘她定是不会伤害我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娘娘是我的恩人,她当初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已是让我煎熬许久,如今你与我说她还活着,难道还不让我去见见她吗?”
“只是……”徐静舟顿了片刻,最终却还是点头道:“罢了,明日你与我一同入宫去吧。”
玉娇面上终于有了笑意,又是凑近徐静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撒娇道:“多谢夫君。”
徐静舟面色微红,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却又听她兴奋道:“不知娘娘现在过得如何,夫君你既然见了她,便快些与我说说,娘娘这些日子定是极为不容易的……”
听着她絮絮叨叨地念着,徐静舟有些无奈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好了,时辰已经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皇后娘娘的事等明日见了她再听她与你说吧。”
玉娇将脸埋进他怀中,轻轻点了点头。
翌日,玉娇一早便与徐静舟一同入了宫。
她同赵筠元是在太湖边上见的面。
虽是六月,但时辰尚早,天边的阳光只落有似无的照下来,湖边偶尔还有夹着凉意的风吹来,并不会让人觉得闷热。
玉娇方才见到赵筠元时,怔愣了许久,毕竟现在的她与从前的她几乎全然没有相似的地方。
可当对上她的视线,玉娇便确定,眼前的人便是赵筠元。
她的眼泪瞬间便落了下来,紧紧攥着赵筠元的手道:“娘娘,这些日子,您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玉娇一开口并未问起赵筠元为何假死,又为何换了身份还变了模样,只问她,是不是吃了许多苦。
赵筠元听她这样问,心头也涌上一阵酸楚,她那些日子过得确实不容易。
发生了那样多的事儿,她甚至都不能与旁人言说,只能独自一人应对。
但好在,都已经过去了。
所以她也只是对玉娇笑笑,“都是些过去的事儿了,提它作什么。”
又低头看向玉娇显然有些隆起的腹部,“倒是你,与徐大人感情应当不错吧。”
玉娇两腮染上红晕,有些羞赧道:“他一直待我很好,腹中这孩子也已经四月余了。”
“那便好。”赵筠元轻轻点头,是真心为他们二人高兴,可想起徐静舟的立场,却又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玉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口便问道:“是不是夫君他做了些对娘娘不利之事?”
赵筠元一愣,而后摇头,“怎么会?玉娇,你不必担心这些,好生养着自己的身体才是要紧。”
可玉娇却轻声道:“娘娘不必瞒我,许多事我也是能瞧得明白的,您如今既然留在宫中,又有奴婢侍奉在侧,想来是为广陵王殿下做事,而夫君他……他感念从前那位圣上的知遇之恩,自然不会愿意就这样轻易地作出背叛之举来,您也知道,他那人的性子,最是固执。”
赵筠元见她已经将其中关系分析得如此清楚,便知不再瞒她,颇为无奈道:“正是因着如此,所以此事才是最难办的。”
她既然要完成任务,那陈意便必须要坐上那个位置,而若是如此,徐静舟便是最先要解决的阻碍,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