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也是不会好过的。”
清墨见她将话说到这份上,到底不忍心再拒绝,只得叹息道:“罢了,左右今年我也已经到了出宫的年岁,往后殿下还是要交给你照料的,你跟我进来吧。”
赵筠元自然应下,随着清墨一道入了殿内。
推开殿门,里边一股极重的药味迎面而来,激得赵筠元喉间微痒,几欲咳嗽,但她很快将那阵痒意压了下去,并未发出任何动静。
里殿中,轻纱幔帐后的床榻上,躺着的那人已经分毫不见从前的意气风发,他的面容毫无血色,唇边还沾染了些褐色的药汁,显然是刚刚吐过。
清墨将那半碗汤药递到赵筠元手中,“给殿下喂药,最重要的便是耐心,你且先试试看。”
她立于一侧,是想借这机会看看赵筠元的性子如何,能不能将陈意照料妥当,也是因着不放心她。
赵筠元点头,端着那半碗汤药跪坐在陈意榻边,舀了一勺汤药小心翼翼的送到了陈意唇边,此时她心中不由默默想着,广陵王殿下,我如今回来了,是为了帮你夺位而来,这一关,还请你一定要熬过去啊。
那勺汤药被缓缓送入陈意唇中,赵筠元已经做好了拿帕子去擦拭他吐出来汤药的准备,可不想他却将她喂的那勺汤药喝了下去。
连一旁的清墨瞧见这般景象都不由得走上前来,一脸喜色地催促道:“再给殿下喂些试试。”
赵筠元连忙点头,又再舀了汤药送到陈意唇边,他依旧是喝了下去。
就这样,赵筠元一勺一勺的将那半碗汤药给陈意喂了下去,而他也当真尽数喝下。
等这半碗汤药饮尽,清墨已是忍不住伸手去搭陈意的脉,凝神屏息了片刻,她猛地转头看向赵筠元,攥住她的手颤声道:“青竹,你当真是我们昌庆宫的贵人!”
赵筠元也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她又是高兴又是疑惑道:“殿下这是……身子好转了?”
“好了许多。”清墨道:“昨日我替殿下诊脉时,他的脉象还极为紊乱,如今,却平和了下来,竟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赵筠元面上也有了笑意,“不管如何,殿下能好起来总归是件好事。”
清墨点点头,“是这个理。”
又上前替陈意理了理被褥,然后看向赵筠元道:“你今日也折腾一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既然已经见过陈意,赵筠元也已经放下心来,便也点头应下。
一日疲累,她回了房间简单做了收拾,又是洗漱一番方才歇下。
翌日,清墨便对她们二人的活计做了安排,赵筠元要做的事儿并不少,譬如浣洗衣物,清扫院子,准备饭食之类的活计都落到了她的头上。
清墨也并不轻松,不说旁的,光是陈意每日要喝的药便足够折腾人,这药每日得喝上三回,便也要熬上三回,每一回都要熬上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都必须得有人在一旁盯着,日日如此,便已经要耗上不少时间了。
更别提还有旁的事儿。
所以赵筠元对清墨的安排自然也并不会有什么意见,总归陈意的身体已经渐渐好转,她也算能看到希望。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极快,一晃七日过去,在赵筠元给陈意喂下一碗汤药之时,又拿了帕子要替他擦拭手心之时,清墨却突然唤了声,“殿下。”
赵筠元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眉眼,恰好与陈意的目光对上。
他直直地看着赵筠元,目光片刻也不曾移开,虽然已经缠绵病榻许久,可他的眸子依旧亮极了,就好似午后透过细碎的枝叶洒在地面上的阳光,温柔而笃定。
赵筠元却被那样的目光看得有些慌乱,因为从前,她还不曾变成祝小满,变成阮青竹之前,他看向她的目光也是如此,到如今,她已经变了身份,也变了模样,与从前几乎全然不曾有任何相似之处,可他的眼神却依旧如此。
他是,认出来她来了吗?
赵筠元想到这一点,面上尽可能地稳住了心神,可心底却已经乱作一团。
正在这时,清墨却开口道:“殿下,这是刚拨来昌庆宫的宫人,唤做青竹。”
又转头看向赵筠元,“青竹,怎得还不见过殿下?”
赵筠元回过神来,忙向陈意行了礼,陈意的目光却依旧没有移开,唇边还带着微微的笑意,他道:“青竹姑娘,起来吧,昌庆宫里没有这些规矩。”
赵筠元方才起身。
等二人退下之后,清墨盯着赵筠元看了好一会才道:“昌庆宫里确实如殿下所言,规矩并不似宫中其他地方,主仆之间,界限也并未有多么分明。”
“只是,主子可以不将我们当作奴才,我们却不能不将主子当主子,殿下跟前,还是要懂些规矩。”
赵筠元明白清墨的意思,她这是想提醒自己莫要生出不当有的心思来。
陈意性子温和,对待底下人向来不错,可若是下人因此而有了别的心思,就不应该了。
这个道理,赵筠元自然懂得,她知清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