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宛更是什么也不会说。
赵筠元不由得有些悲观,想着不会当真等到她的尸身腐烂,陈俞都还不曾知晓吧。
而等到第七日,事情却是有了转机。
这一日,赵筠元如同往常一样跟着陈俞上了早朝,回来时以为又要像往常一般看着陈俞处理一整日的政务,又或者看他与贺宛浓情蜜意,可不想,今日她却是见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玉娇与徐静舟。
赵筠元愣了片刻,才突然想起来,今日正是十一月的二十五日。
也就是说,今日,是玉娇与徐静舟成婚的第二日。
他们此番入宫,应当是来谢恩的。
可是……
自己不是一早便与徐静舟明言,他若是无心于玉娇,倒也不必勉强,只要寻个法子将人安置好便是,怎得如今瞧这模样,倒像是当真成了婚?
难道是因为自个的死讯不曾传到他们耳中,他们便只能先假意成婚?
赵筠元不得而知。
只是等那徐静舟与玉娇规规矩矩地向陈俞行礼谢恩,陈俞显然也无心与他们多说,只道:“你们二人是朕赐的婚,往后夫妻和睦,琴瑟和鸣便是最为重要,今日你们前来谢恩,你们的心意,朕也已然明白,若无其他事,便退下吧。”
陈俞的话方才说完,玉娇却紧跟着道:“圣上,臣妇原来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与贵妃娘娘主仆情谊颇深,如今嫁做人妇,怕是不能再时常入宫探望,今日为谢陛下赐婚之恩入宫,便也想去琼静阁探望贵妃娘娘,还请圣上应允。”
陈俞自然不会拒绝,他颔首道:“你有此心,也是应当。”
如此,便算是应下了。
玉娇满脸喜色地与徐静舟二人便又再度向陈俞行了礼,而后才一同出了宣明殿。
此时的赵筠元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下终于燃起了希望。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玉娇与徐静舟此番前去琼静阁,定然能见到她的尸身。
届时,陈俞也会知道她已经死去。
赵筠元轻轻闭了闭眼睛,心里久违地感觉到了轻松。
终于,这一切要结束了。
她将会以一个新的身份再度出现在这些人面前了。
到那时候,她想,一切将会是截然不同的模样。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赵筠元看似如同寻常时候一样在宣明殿里百无聊赖的打发着时间,可若是细看便能瞧出这会儿的她简直可以用坐立不安来形容了。
她每隔一小会便要往殿门的方向瞧上一眼,显然是在等着玉娇与徐静舟的消息。
如此惴惴不安的大约等了有半个时辰, 赵筠元才终于看见他们二人出现在了宣明殿外。
此时的玉娇脸色已经浑然惨白, 若不是一旁的徐静舟小心搀扶着,她恐怕早已倒地不起。
赵筠元见了这般景象, 也禁不住有些心疼。
可惜如今之事, 她也并未有旁的办法,也不能将事情真相告知玉娇。
于玉娇而言, 知道这些事,也不算好事。
玉娇就这般在徐静舟的搀扶下脚步踉跄的进了宣明殿,见了陈俞还未来得及开口,眼泪便先落了下来, 她颤声道:“圣上可知……贵妃娘娘出事了。”
陈俞抬眼看向她, 显然也从她的神态中意识到了有几分不对, 可还是未曾想过赵筠元可能已经丢了性命。
他只神色不耐道:“她能出什么事?”
玉娇惨然一笑, “圣上若是想知道, 为何不亲自去琼静阁瞧瞧?”
或许是因为赵筠元的死受到了打击, 此时的玉娇即便是开口对陈俞说话, 也仿佛带着尖刺。
陈俞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显然没想到方才还恭敬客气的玉娇如今说话会变了样子。
大约是担心陈俞会迁怒于玉娇, 一旁的徐静舟连忙开口道:“圣上勿怪, 玉娇她是因为猝然得知贵妃娘娘死讯,一时之间未能克制住情绪方才对圣上出言不逊……”
徐静舟为玉娇解释了许多, 可陈俞却好似只听见了那两个字,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人,一字一句问道:“你方才说什么?谁的死讯?”
玉娇狠狠将面上泪珠抹去, 嘲讽道:“臣妇说过了,圣上若是想知道,何不亲自去琼静阁瞧一瞧?”
陈俞的面色越发阴沉,可他到底没有责怪玉娇,而是起身快步走出了宣明殿。
赵筠元见此,也暗暗在心底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方才玉娇这一番毫不客气的言论也着实让她心惊胆战。
陈俞的性子向来是捉摸不定的,前几日文锦只是在他面前提了自己的名字便将他惹得勃然大怒,这会儿玉娇可以说是在指着陈俞的鼻子骂了。
若是陈俞当真因此而发起怒来,要处置了玉娇,恐怕是谁人也拦不住的。
不过此番也让赵筠元瞧清楚了徐静舟的品行,果然不愧为自个挑的人,确实是值得相信的,不说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