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特别是在段家的长辈面前,她真是举止斯文,进退合宜,谦谦有礼。段家举家上下都对她十分满意,只有某少年才知道其娴雅表皮下的庐山真面目。:这正是谢小潮的高明之处!俗语云:射将先射马。她:先拢络好四方群众,就可无后顾之忧全面掌控某个幸运少年啦。想想看,要是让段家人看到她没形没象,古灵精怪的模样,他们还敢让宝贝孙子与她整日为伍吗?弄巧卖乖,在谢小潮来说易如反掌,几年的迷汤灌下来,早就让一票长辈们觉得,与其让孙子和一帮放不下心来的邻里小子们胡闹,不如和谢小潮这位安静婉约的恬雅东邻一起吟诗下棋。
故此,来段家,谢小潮就算大大方方走进段鹏翼的卧室都没人阻拦。反正他们家鹏翼是小子,又不会吃亏。
’昨夜有雨,满园花落,一地缤纷红红白白,别有一翻春归风情。
夜半枕雨,睡得人格外香甜,一觉醒来只觉得精神抖擞。段鹏翼坐在小园中的石阶上,聆听自斜檐滴落进发的的叮咚水声。
好一个安静的早晨啊——
素有禅心的少年才幸福地感叹一声,就听到一个颇具威胁力却又耳熟能详的声音自耳畔幽幽响起:“段鹏翼”
声音软软绵绵,却足已令他心弦一颤,连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小、小潮”
他哪里又惹到小潮了吗?每次小潮越是沉稳的时候就越是古怪。瞧,她还用这样陰阳怪气的眼神盯着他,为什么啊为什么?他不安地低头检点自身。
没有什么不对呀。从头到脚,连袜子的颜色都没有犯到谢小潮的忌讳
“段鹏翼,你昨晚睡得好吗?”谢小潮双手叉起腰,反正四下无人,自然本色毕露。
完全缺乏危机意识,单纯少年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呵呵,”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谢小潮眼神更加古怪“是吗?”她倒背着手,悠悠地转了个身“昨夜起风,有雨,花落”
“是啊。”少年的眼神更加茫然。
“你还敢说是啊!”凌厉的视线向他杀来,谢小潮凶相毕现,步步逼近。她每上一步,他就吓得后退一步,直到后背抵上门壁,再也退无可退。
猛地,一只手撑在门上,把他笼在一小片陰云之下。谢小潮朝他展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笑得有如地狱里爬出的魔鬼,神态却优雅已极“如何。”她自在地捋了捋发丝“后背。”
“很凉”他小声答。这样贴在门板上,不多时,衣衫就被雨渍弄湿了耶。
轻轻在他脖子上吹了口气,谢小潮浅笑不断“我昨夜也很凉,我说——你为什么不来?”
来?来哪?
看着他眼中明显的疑惑,谢小潮更气,一再提醒自己不能与这等小鬼一般见识。妖女守则之一,就是不能动真情。爱也好,恨也好,全都不能动,否则会影响她这颗冷静头脑的清晰判断力。
朝天猛吸口气,她力图平静。
“你真的不知道吗?我敲你三下,就是要你三更来找我,背手走,就是说在后门相见!”忍、不、住、了!她一拳捶在门板上,湿湿滑滑的触感更让她愈发恼怒。这么简单明了的事都看不明白吗?想当年她还是一介未经教化的小小石猴,都能明白广法天尊的言外之意。段鹏翼这号称万物之灵的倒不明白?亏他还是个人!大脑如此愚钝!
“原来是这样啊——”大张嘴巴,段鹏翼那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落在谢小潮的眼里,无疑是火上浇油。
“段、鹏、翼!”
伴随着从牙缝进裂的声音,同时爆响在他额上的是谢小潮的“弹指神通”!
有话明说嘛,干吗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嘟着嘴柔柔额角的大包,段姓少年怞泣于花园的一角。他又不像小潮,天赋异能,懂得未卜先知。
“哭!还哭!”最看不惯他这个样子了,谢小潮心头暗气,在石径上来回踱步。是自己的教育方法错了吗?看他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还以为随着年纪增长,自然会增添男儿气概。到如今一十有三,还是这副奶声奶气动不动就涕泪齐下的德行。全都是段家人不好!平时太溺爱他,害得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难怪娘娘腔。
嗯!她点点头,段鹏翼这小子的幸运就在于认识了她这个旷世名师,就算他真是烂泥糊不上墙,她也要助他扶摇青云。呵呵,这真是盲眼人得仙人指路,好过明日人过独木桥——语出谢子。
这回她对他说得明明白白:“今夜三更,我家后门处见。”又恶狠狠地叮咛他:“再敢不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潮”
“干吗?”她还得回去补眠呢。
“为什么一定要夜里?白天不行吗?”他不解地望向纤衣少女,白天多好啊,阳光灿烂。
“师门传统。我说你哪那么多废话!”谢小潮一瞪眼,段鹏翼只有乖乖收声的份。
是夜,月黑风高,云翳动,树婆娑。
段鹏翼无奈地告别温暖的被窝,还得时刻小心不要惊醒家人,蹑手蹑脚地终于绕到了隔壁后园。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