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可是奇妙的有点倦怠。
没有办法成为朋友,也无法正大光明作为恋人。和他kiss过后的时间都被情绪涂抹变得模糊了。我失去了自己一般地终日为他迷惑。
最后重点是,一切都过去了。
不是已经交到新的女朋友了吗?
虽然之前曾那样不愿与我分开。他努力过、失望过,生气过,冷淡过,然后就像他曾说的,开始下一段新的恋爱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我的心很意外地平静呢。
“喂喂”阿吉的表情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惊愕“秀树!你、你”而且模糊得看不清了呢。
“你在哭呢”
超小声的呢喃是在说谁。
嘴角果然有什么凉凉的东西痒痒地爬下去了呢。
转过头,茫然地睁大眼,在镜子般的玻璃上,看到我无声哭泣的脸。别扭地想,喜欢信秀,果然是件讨厌的事。
因为要一直、一直害我这样非得为他流泪不可。
“都是我不好,不该和你说他交女朋友的事。”吉田慌乱地掏着手帕,轻柔地隔着桌子伸出手,想要擦试我的面颊。
下意识地闪了开来,就算对方是阿吉,也不想被碰到。
因为
因为
因为我是属于信秀的。
被这样女孩子气的想法震惊到,可是这是这个身体所做出的最诚实的选择。
就算与爱无关,也只有他能碰我。
年少时一起拥抱着睡过
没钱打计程车,一起携手走过黑暗的夜路赶末班电车。他曾那么认真地用残留着稚气的面容凝视我。
心无城府地笑着说成名以后要买暖炉桌。
一起打过架,一起被骂过。
面对面地站在洗衣房狭小的空壁旁,不知为什么彼此一同偷偷地陷入紧张。
回想起来,他会知道我的事,再自然也不过了。因为他从那时,从一开始,就一直、一直在看着我。
从青春期开始,就爱着我。
从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的时候,就已经自上天那里,自命运那里,得到了被给予的一生一世的恋爱。
就算再爱上其他的人,也不会被取代彼此在对方心中的位置了。
虽然我,根本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了。
搞不懂怎样才能再谈恋爱,只是一次就已投入了所有全部的情感。我根本没有多余的感情能再分给下一个人。
那么、为什么信秀可以呢?
寂寞地擦去脸上的水渍,转身走出去的时候,被我吓到的阿吉想要说什么,却终于没敢阻拦我。
我就那样一直走到将要举办演唱会的地方。
亮明了身份,在黑暗中,站上空无一人的舞台。
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因为只有这儿,是连接我和信秀的地方。
是让我们共同属于彼此,必须站在一起奋斗的位置。
以排练为借口要求打开一盏照明,坐在空旷的舞台中心,把视线投往尚且空无一人的观众席。带着一份懵懂,带着一份怀念,带着一份对于爱的困惑,抱住膝盖,慢慢低头,小声地独自唱着。
只有这一刻,不必对任何人表演。
眼前仿佛产生了幻视。潮水般的音乐和不停摇动的荧光棒,令人疲惫地不断涌起。我把自己封闭,逃避到自心底流泻的乐声里。
舞台的楼梯口,响起脚步。
只是听到呼吸的声音,就知道那是信秀来了。
不需要眼睛,用皮肤也能感觉得到。
说出来会被笑吧。
这不是少女漫画里的超能力吗?
但是,当这份感情活生生地发生在这个世界中,就绝对不应该去嘲笑,去抨击,去扭曲。
就算难过,就算脆弱,就算被不了解这份爱的旁观者,随便轻慢地说些什么,我所应做的本该是张开双臂接纳保护,温柔地善待这份爱才对吧。
后悔了呢。
终于还是后悔了。
明明说过就这样也可以,却迟钝地感到被爱切割的痛意。细小的伤口时常因为痛觉的敏锐而被察觉治愈。致命的病痛却往往到了最后那一刻,才会猛烈袭击。
把不愿抬起的头深藏入臂弯里。
猜想穿着刺眼白衣的他,此刻正静静地斜靠着舞台的楼梯。
“为什么”执拗地问着“不是去约会了吗?听说你交了女朋友哦。”
没有得到回答。
“没关系啊。这边的事由我来做就可以喽。两个人的意义,就是这样吧”
我在自说自话。
“信秀应该活得更自由一点、真实一点嘛。”
“”听到了郁涩的叹息,像是颓败一般的无声的回答。终于张开眼,看到了,变得与我一样消瘦了的脸,渗透着苦情气息的眼睛幽怨地瞪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