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所每年一度都会举办集体演唱会。尚未出道的小辈,多半只能担任伴舞一类的配菜角色。能够单独表演自己的歌舞,让我有种短暂的压倒朋济的自我满足感。
“跳得什么啊。”
信秀斜靠着舞蹈教室的门框,不爽地用力关门后,嘟着嘴巴反身跨坐在墙角的椅子上。
“不好意思呦。”我抓起毛巾擦擦脸,虽然是同一个组合,但也偶尔会有这种单独表演的选择。对于没有挑上他的事,他好像相当不满呢。
“反正以后也有机会嘛。”我随口安抚他说。
“我是说这个舞”他耷拉着眼角,厌烦似的挥着手臂“很奇怪呢。”
“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嘲笑他“跳舞本来就是这样子嘛。前辈们也夸我跳得很好呢。”
他掀了掀嘴皮,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没办法,没有才华的人,就是会嫉妒像我这种天生有才的人啦。不在意地瞥他一眼,我转身先行离开。
就算是工作原因必须要和这个家伙在一起,在私下的时间里,我当然也有权利选择和真正谈得来的人相处吧。
我喜欢吉田。
吉田温柔又有趣,虽然不是侃侃而谈的那种,但也绝对不是不敢表达自我意志的闷蚤类型。
应该坦率时就非常坦率,但因为可以体察对方的心情,而又多了份礼貌与体贴的容忍。
“如果是和你在同一个团队该多好啊。”我轻易地吐出被绝对禁止的语句。
“我也觉得和秀树在一起,很开心。”吉田温和地向我舒展清秀的眉目,同时竖指封唇眨了眨镜片后的眼睛“不过这样的话,是不可以让别人听到的。社长绝对会生气。”
“嗯。组合什么的,简直有点包办婚姻的味道嘛。”我笑道“也不管大家的性格是否相合,就硬是挑出来搭配在一起。”“所以需要有相互忍让的时候吧。”吉田说。
我暧昧地笑笑“大概在吉田的团队里是这样吧。”
至少信秀从来都是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家伙,他连我都不曾忍让过,自然也不可能忍让事务所的任何人。
“人数多的团体,只要有个能把持大局的leader就好了。反而是二人组合比较麻烦,一旦吵架就完蛋了。”
“我知道啦。”看得出来吉田在我为担心“信秀也有他的优点。”我只好这样讲,虽然我一点也不知道那家伙的优点是什么。
“已经十点了,不然就睡在这边吧。”看了眼挂表,吉田拍拍宿舍的床铺提议。
“呃不用了。我还是回去睡好了。”
和吉田同宿舍的艺员是本地人,有一半的时间都不住在宿舍。所以我很喜欢泡在吉田的房间玩。但是住下的话总觉得有种微妙感。
蹑足回返房中,黑暗里传来闷闷的抗议。
“你回来得好晚”
“少爷,现在只有十点好吧?”这小子的作息时间简直是婴儿睡眠。
“你跑去哪里也不讲一声”
“就是在其他人房间里聊天啊。”
“和他们有什么可聊的。”
和你才是没什么可聊的吧我翻翻眼皮,没好气地蹬掉鞋子爬上床。
“明天要去电视台参加一个的拍摄,别忘了。”半晌过后,他提醒我。
“知道啦。”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喂,你这就睡了?”
“当然啊。”我把枕头拍软,转身抱上去。
“还没有刷牙和洗脸呢。”
“明早再刷再洗。”白天练舞太累,瞌睡虫已提前光临。
“哪有这样的!”
不去管?嗦的家伙,任由他小声地唠叨。我的一半意识都已经沉入香甜的美梦。在梦中的演唱会上,我惊艳四座,社长咧开大嘴拼命夸赞我,对我说:秀树啊,没想到你这么出色,就让你单独出道好了。
“秀树秀树!”
我谦虚道:“不要了,还是一起好了。”
“秀树!秀树!”
“不然信秀就太可怜了。”
“我可怜什么啊。”一股大力用力摇晃我的肩膀,有人在我耳畔炸声大吼“秀树、秀树!再不起床你就要迟到了!”
迟缓地撩开眼波,最先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张每天都要看,已经产生审美疲劳的美丽的脸。
失望地看看左右,原来是梦啊。唉,才只是闭了一下眼睛的工夫,竟然天就亮了,真的是好梦太短呢。
“不要碰我啦。”起床气严重的我一把推开讨厌的缠人鬼,套上袜子踩上鞋帮,直接背上书包就往外冲。
“好歹刷牙、洗脸——”
“回来再刷再洗啦——”
“哪有这样的!”
神经质兮兮的家伙在我身后惨叫,真是吵死人了。那种事等到学校再做也不迟啊。
“秀树,你有眼屎哦。”
“哦,我知道了。”
“秀树,你有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