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灯往里面照了照,宁枝在猛然对上角落里那双泛着幽光的锐利眸子时悚然一惊,吓得汗毛都战栗起来了。
她怂的一批,小声道:“你、你没事吧?”
考虑到他现在是被锁链困着的,宁枝胆子就大了一点,深呼吸了一下,走过去。
离得近了,宁枝就看清了他的全貌,呼吸顿时一滞。
破布衣服下的身体瘦弱不堪,丝毫没有血色,四肢可以用枯瘦来形容,衣服空空荡荡。
头顶那对依稀勉强能辨认出原来应该是白色的狐耳,和身后盘缩在一起毛发枯槁,掉的只剩一块一块的尾巴。
凌乱干枯的头发中,宁枝对上他戒备盯着她的眼睛,那双冰冷的黑眸里是说不出的恨意。
宁枝手里握着妖狐族的斩妖刀,看着这样的他,却怎么都下不去手。
最终,她抬起刀,砍在了困住他的锁链上。
宁枝把他拥进了怀里,感受到小小的身子僵了一下,她摸着他的后脑勺安抚他。
“别怕,没事了。”
脖颈传来剧烈的刺痛感,是他咬的,用尽全力的撕咬,他根本不信这些话,都是谎言。
宁枝疼的瞬间就掉了眼泪,但还是强忍着,轻声细语哄着他。
宁枝没有按照系统的剧情去走。
她把应迟宴带走,逃离妖狐族与齐家,去了一个小城镇,买了个偏僻地方的小宅院,带着他在这里生活。
此时的应迟宴只有十二岁,却被囚禁在地下室整整十年。
宁枝想,他是因为受了这么多的苦才会成为后来的反派,只要她给他灌鸡汤,净化心灵,教他好好做人,那不就不会成为反派毁灭世界了吗!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宁枝教他识字、说话、各种人情世故,教他如何隐藏自己的耳朵尾巴,如何做一个真正的人。
“为什么每天都垂着头,让头发挡着眼呢?”
小少年沉默不语,宁枝嘴里叼着她随手编出来的红绳,以指为梳,帮他把头发扎起来,用红绳绕起来束起。
她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拍了拍手。
“你的眼睛很好看,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就像星星一样。”
宁枝不吝夸赞他,然后歪歪头,对上他有些躲避的视线,笑道:“所以不要把它们藏起来啦。”
为了让他之后不入魔道,成为大魔头。
宁枝逮到机会就跟他科普,魔族有多可怕,把图鉴上写的那些张牙舞爪的魔物都跟他说了个遍,修真界有多恨魔族。
常常是这样的情况:
她拿着糖葫芦诱哄他:“答应姐姐不入魔,这个就给你吃好不好?”
而小少年则是淡淡看她一眼:“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然后她就为冰糖葫芦到底有多好吃这点据理力争了起来。
这次失败之后,每天的“诱惑”又依次切换成了:桂花糕,白糖酥,烤红薯,梨花三白……
系统的意念体终于看不下去了,跟她说:【天生魔物没有感情,是不会被你感化的】
宁枝却认真道:“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从来都没有人对他施与过一丝温暖,又怎知他不会爱。”
系统这下不吭声了。
就在宁枝过这样悠闲的生活过的乐不思蜀时,妖狐族的人却找到了她。
“少主,你在想什么?他可是我们族的叛徒,他母亲做了什么你已经忘了吗?”
“族中长老都因为你私自带他逃走这事勃然大怒,若你还不杀了他,长老们就要剥夺你少主的身份,将你逐出族群了!”
宁枝其实也弄明白了为什么妖狐族要对他赶尽杀绝。
他是九尾,妖狐一族有这样的规矩,九尾是天生的领导者,生来就要做族群的领袖,不可违抗。
不过只是怕权利被剥夺而已,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宁枝本想反驳回去,但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往常这个时间他已经睡着了。
她声音小了下来,敷衍道:“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回去吧。”
看来这个地儿是不能待了,宁枝盘算着再换个地方买个小院子。
不过在走之前,宁枝打算办一件事。
——给他过生辰。
剧情中的应迟宴从来没过过生日,修真界的所有人对他恨之入骨,他的族群想杀了他,他的生父将他当作药人。
没有人想要庆祝他出生。
宁枝总觉得庆祝生日这事儿得有点神秘感,所以是在应迟宴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的,趁他睡着或者做别的事时,偷偷摸摸研究该怎么做长寿面。
是的,她是做饭白痴,日常技能最多是能把泡面煮出各种样式来,自己动手做面条,她连和面都费劲。
在经历了数次失败之后。
最终,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长寿面成功变成了短寿面。
宁枝含泪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