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顺着往下,忽的摸到了只骨节分明的手。
她整个人忽然愣住。
哎……欸!!?
宁枝瞬间像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样迅速丢开,然而下一秒却被少年反客为主,松松扣住了她的细腕,虎口薄茧无意间摩挲过她细嫩的手背,引得她轻轻一颤。
与此同时,耳畔响起应迟宴慢条斯理的嗓音。
“我也想知道。”
像是抓到了什么重要罪证一样,他捉着她的手放到两人眼前,话语间挟着质疑。
少年似乎是笑了声,宁枝听不真切,借着隐约的光线,有些懵懵的望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眸底如幽深夜海,看不清内里情绪。
“小师姐昨晚强行桎梏着将我压在这里一夜,为何如今醒了,便不由分说给我扣上私闯民宅的罪名?”
宁枝:“?”
????
他在说什么???
宁枝神情呆滞了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忽的掏出了颗夜明珠出来。
光线骤亮,房间内的一切顿时尽收眼底。
她呆呆望向面前的应迟宴。
少年的衣袖显然是被压了许久,皱皱巴巴,凌乱不堪,上面还带着水渍,小小浸湿了一片,洇湿的比旁边的颜色深许多,极其明显。
宁枝眼睛瞪圆。
半晌,指指自己,不敢相信的问:“这是我干的?”
应迟宴早松开了她,懒散靠着桌子,反问:“不然是我哭的?”
宁枝沉默了下,“……说不定呢?”
她小心翼翼的继续道:“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哭完了,但是你失忆了。”
应迟宴:?
“嗯……”她思索了下。
”好像失忆这个梗有点太老套太狗血了,我觉得还是梦游的可能性比较大,也比较合乎常理,符合逻辑。师弟你觉得呢?”
她说着说着,还继续接了下去。
“不过也有可能是其实师弟你有隐疾,或者是有鬼上身控制了你,再不然其实是屋顶漏雨……”
“总之师弟你看看,哪个理由比较能令你接受?”
应迟宴:“……。”
磨了半天,宁枝终于还是编不下去了。
她放弃挣扎,老老实实认错道歉,“好吧,我错了,应师弟,对不起。”
宁枝道完歉,刚想问问他挣脱不开为什么不叫她起来呢?
猛然想起少年在睡梦中叫过她,不过她十分不耐烦,不仅没醒,还拍了好几下。
“……”好像还是她的锅。
一天天的,男主咋这么倒霉呢,又是被她磕伤,又是被她当枕头枕了一宿的。
宁枝心怀愧疚,把夜明珠放桌上,仔仔细细地把少年的衣袖抻平。
随后目光打量了他手臂足有半分钟,迟疑道:“要不,我帮你按按?”
会这么问是因为她以前也枕过自己的胳膊睡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整只胳膊都没有知觉了,那种酸爽感简直不忍回忆。
“不必了。”少年声音轻淡。
他淡然收回手,目光略过袖子上那块泪痕,低低问了声:“你梦到了什么?”
宁枝怔了怔,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把天昀子和云破月两人的故事给他讲了一遍。
讲到她嗓子都有点哑,忍不住轻轻叹气,“我觉得两个人之间就是缺乏沟通,早些说开的话,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天昀子不想让破月姐姐担忧,就什么都不告诉她,瞒着她,以为这样是对她好。
但破月姐姐却不知道他的用意,觉得是自己逾越了师徒界限被他厌恶,再加上清云的原因,以为对她的好是把她当成了替身。
宁枝有些遗憾,她记得破月姐姐还没有得到她问题的答案。
——他是否曾经有那么一刻,喜欢过她?
至少宁枝是没看出天昀子是否有对云破月动过心,他一直温和端方,将作为师尊该做的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但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行为举止向来合乎师徒礼数,最多的也只是微笑着摸摸她的头。
或许只是破月姐姐单方面恋慕吧。
宁枝想,天昀子对她应该只是单纯的师徒之情,不然也不会一直路途漫漫,却寻找不到答案了。
少年听完她的讲述后神色淡漠,似乎并不在意,也并不想对此发表什么看法。
宁枝也习惯了他的少言,之前的他话更少呢,说话就只会嗯的敷衍应下,就跟自闭儿童似的。
现在还会叫她小师姐跟她说这么长一大段话了,简直是历史性的进步。
宁枝有点口渴,从桌上倒了杯茶喝了几口,眸光一瞥,看见那本话本子放在了桌上。
“唔,应小白又拿出来看了吗?”
宁枝忽的想起什么,翻开话本子,从里面掉出两片叶子来。
这是她当时在清都捡的两片叶子,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