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栖道:“我和你一起。”
“失礼了,陛下,上皇。”白榆拿起匕首,在父子二人指尖浅浅地划下一道,鲜血即刻溢了出来,滴落朱砂之上。
萧世卿上前一步,紧盯着两人面前的朱砂。不消片刻,朱砂就有了反应,在众目睽睽之下由鲜红变成了橘橙。
白榆解释道:“这便是秘药药效还在的反应。”
赵眠没什么反应,淡然地接受了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赵栖很是郁闷,抱怨道:“二十年了啊,我孩子都生了三个,药效居然还在。太顽强了,它是刻进朕的滴……骨髓之中了么。”
“上皇莫急。”程伯言道,“日后只需事后服用避子汤,自无后顾之忧。”
赵眠:“……”他算是明白白榆在房事上的直言不讳是从哪里学来的了。
赵栖无语扶额:“我并没有急这个——阿凛,该你了。”
赵凛一八尺男儿躲在赵眠身后瑟瑟发抖:“皇兄,我怕……”
赵眠凉凉训斥:“你就这点胆子?”
赵栖道:“你怕干脆别测了。还是那句话,你不和男人在一起就没这个问题。”
“不行啊父皇,”赵凛欲哭无泪,“我要是心里没底,这辈子都不敢和好兄弟一起喝酒喝醉了。”
赵眠受不了这等优柔寡断,对白榆道:“直接割便是。”
赵凛忙道:“那让小侄子陪我一起。”
赵眠嫌弃地点了点头。匕首轻轻划过赵凛和小皇子的手,小皇子嗷嗷大哭起来,其他人屏息凝神,静静地等待朱砂告诉他们结果。
——两个都没有变化。
“没、没变橘!”赵凛激动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我不能生!”
赵眠也松了口气。看来太子由皇帝自己生的“南靖传统”,在他这一代就可以终止了。
赵凛手舞足蹈,一个人愣是舞出了群熊乱舞的气势。
兴奋过头之际,赵凛还抱起了小皇子,和他一同庆祝:“我们不能生!”
赵眠和赵栖被他烦得不行,异口同声地让他闭嘴。
赵凛还真闭嘴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丢下一句“我先告退”拔腿就跑。
赵栖在他身后问道:“阿凛你去哪?”
“去找好兄弟喝酒!”赵凛的欢呼声响彻天际,“我终于不用躲着他了——”
“回来,”赵眠叫住傻弟弟,“朕有件事要你去办。”
一身轻松的赵凛很乐意为哥哥效劳,转个弯又跑了回来,嘴角几乎翘到了天上:“皇兄有何吩咐?”
“你亲自去北渊一趟,找到魏枕风,收回他四妃之册宝,将其降为嫔位。”赵眠气势汹汹道,“另外,你告诉他,他若二月初九之前赶不到上京,便永远别来了。”
赵凛有点懵逼,有点高兴:“皇兄你认真的吗?”
皇兄终于想开了,要去父留子了?
“君无戏言。”赵眠冷笑一声,“倘若魏枕风问起朕这半年在上京的近况,你就说朕的日子过得实在太精彩了,朕要亲口告诉才能不失其精华。”
赵眠深知比脑子,傻弟弟断不是魏嫔的对手。若让赵凛一个人去,他少不得要被魏枕风戏弄。因此,他决意派沈不辞和赵凛一同北上。
事不宜迟,赵凛和被他冷落多时的好兄弟喝了一夜的酒,次日便踏上了北上之路。
二月初九是小皇子的满月宴,赵凛要在那之前把魏枕风绑回南靖,时间紧迫,他和沈不辞不分昼夜地赶路,于三日后到达了和北渊接壤的边城。
数日不眠不休,铁打的人都撑不住。两人决定在客栈休息一夜,明日再跨越边境,继续一路向北。
元宵刚过,正值开春之际,边城多是来往于两国之间的商人,人多口杂,而赵凛的汗血宝马价值连城,便是有价亦无市场。沈不辞担心宝马被偷,道:“属下出去为王爷守马。”
“不用不用,追风可有灵性了,”赵凛懒洋洋地朝窗外看去,“陌生人靠近他只会被他一脚……”景王殿下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脸色陡然大变,“追风你干嘛?!你在跟谁走啊!喂──”
沈不辞闻言,立马飞窗而出,只见追风温顺地跟在一黑衣青年身后,理都不理正大声嚷嚷着“偷马啊”的主人。
沈不辞施展轻功追了上去,一手搭上青年的肩膀:“什么人。”
青年的身手极为敏捷,他才出手,前臂就被青年反手握住,随后一把短刀猝不及防地横在了他颈前。他迅速侧身躲开,正欲反击,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打了,还是打不过。”
沈不辞眼眸微微放大,连忙收手:“王爷?”
半年不见的北渊王爷面带笑容地站在他面前:“是我──赵眠还好吗。”
皇命在身,沈不辞不能回答魏枕风的问题。他注意到魏枕风的步伐不像过去那般有力,沉声道:“王爷又受伤了?”
魏枕风挑了挑眉,道:“请不要说‘又’,说得本王经常受伤似的。”
姗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