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态度让陛下不太高兴。“三月不见,王爷胆子又大了些,”赵眠凉凉道,“见到朕竟也不行礼。”
魏枕风撑起下颔,笑望着他:“在太宸殿不是行过了?”
“不够。”赵眠命令,“过来。”
魏枕风便朝他走了过来,佯作抱怨:“登基了就是不一样啊赵眠。说吧,要本王行什么礼——跪礼?”
“不是这些礼。”赵眠骄横又傲慢,“你的礼,是抱朕去床上。”
魏枕风心口一阵狂跳,嘴上却道:“我不是很想抱啊,改用背的行不行。”
赵眠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要,就要抱的。”
魏枕风失笑:“行行行,我试试。”
赵眠张开双臂,等待魏枕风抱自己起来。没想到魏枕风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犹豫:“一定要抱吗?”
“你这是何意。”赵眠刷地沉下脸,目若寒霜地看着魏枕风,眼中充满了警告,“你敢不抱?魏枕风朕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魏枕风眼中凝着炽热的光,看了他许久,才叹了口气:“抱歉啊眠眠,今晚真抱不动。我……有点累。”
赵眠突然意识到不对:“什么?”
魏枕风略带歉意地笑了一下:“不许嫌我没用,我是一时大意才受了点轻伤,下次绝对不会了。”
赵眠蓦地睁大眼睛,怀孕后变的灵敏的嗅觉让他在魏枕风身上闻到了铁锈般的味道。
与此同时,魏枕风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缓缓闭上眼。
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魏枕风在自己面前倒下。赵眠本能地伸出手,一把接住了魏枕风。他的身体无法支撑两个人的重量,不得不抱着魏枕风跪坐在地上。
两个人面对面拥抱一般的姿势,只是其中一人已经昏睡了过去。
魏枕风倒在赵眠的怀中,失去意识的脑袋靠着他的肩膀。赵眠感觉胸口触碰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他用手碰了碰魏枕风的胸口。
满手的鲜血。
赵眠心陡然下沉:“魏枕风?”
回应他的唯有青年虚弱的呼吸声。
赵眠从未像现在这般惊慌失措,但刻在骨子里的一些东西让他很快镇定了下来。
魏枕风能来到上京,还能参加他的登基大典,证明这不是致命伤。
魏枕风向来有分寸,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别慌。
“来人——白榆!”
白榆匆匆走进内殿,看见陛下抱着王爷跪坐在地上,手上还沾染着鲜血,大惊失色:“陛下?陛下您还好吧?!是不是宝宝它……”
“是魏枕风。“赵眠看上去出奇的冷静,嗓音却微微颤抖着,“他似乎受伤了。”
白榆迅速给魏枕风检查了伤势,不是魏枕风所言的“轻伤”,也不算特别严重,她有把握治好。
“能治好就行。”赵眠低声喃喃,“朕才不要一个人养孩子。”
魏枕风的伤在胸口,白榆说此伤是箭伤,万幸没有伤到要害。但箭头上涂了毒,导致他的伤口久久不能愈合,再加上连续数日不知疲倦的赶路,王爷能撑到现在才晕简直不可思议,她都想把王爷写进医书里了。
白榆一边给魏枕风上药,一边叹气:“王爷这么重的伤必须静养,怎么还能不眠不休地赶路呢,北渊那帮人也不拦着点。”
赵眠守在床边,道:“以魏枕风的行事作风,他受伤时身边未必有自己的人。”
用捏造出的身份潜入天阙教,去救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魏枕风十有八九会选择独自行动,就像当初他化身李二接近自己一样。不过,魏枕风应该会留人在外接应才对。
思及此,赵眠吩咐:“让周怀让跑一趟北渊使馆,看看有没有什么旧识。”
答案是有的。魏枕风并非是独自一人入京,他身边还带着季崇。赵眠即刻召季崇入宫,命季崇将这三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季崇知道的也很有限。王爷混入天阙教后,的确留他在外接应。没有王爷的命令,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跟着王爷留下的记号一路跟随。
数日前,他在王爷指定的地方等候。黎明将至时,他终于等到了王爷。王爷一手持剑,一手抱着一个婴儿,身后没有追兵,想是事以密成。
季崇还来不及高兴,怀中就被塞了一个婴儿。季崇问:“这就是英王的小世子?”
“不是,”魏枕风干脆道,“是我随便捡来的孩子。”
季崇一愣:“……真的啊?”
“废话,当然是假的。”魏枕风不慎牵扯到伤口,皱起了眉,“我要的东西呢。”
季崇连忙把提前准备好的包袱递过去:“水和干粮全在里面,解易容的药水也在。”季崇看到王爷胸襟上的鲜血,惊惶万状道:“王爷,你受伤了!”
魏枕风不置可否,背上包袱上了马,手握缰绳道:“你即刻将阿嗣送回盛京英王府,不得有误。”
季崇带着小世子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