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个痛快,不慌不忙地,一步步回到了魏枕风身边。
过多的失血让魏枕风眼前的赵眠出现了重影,他竭力保持着游刃有余的姿态:“走。”
眼看两人离门口越来越近,少年也急了,对着顾烧灯喊道:“师父!”
顾烧灯握紧剑柄,随时准备追击:“没事,他们跑不了。”
魏枕风和赵眠退出膳房,魏枕风在陈斌身后猝然一踹,陈斌受力扑了回去。
人一回来,顾烧灯立刻眼光一沉:“上!”
就在皇城司众人朝他们扑来,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点燃的利箭塞进了赵眠手中:“殿下!”
是周怀让。
赵眠熟练地拉弓上箭,对准堆满面粉的地方,手上轻轻一松。同一时间,藏在门后的周怀让拿出吃奶的力气踹上了大门。
火光触碰到空中的粉尘,瞬间燃烧起来,产生的热度掀起阵阵热浪。陈斌最后见到的是一束巨大的光亮,亮到几乎要刺破他的眼皮,他本能地闭上了眼——
轰。
膳房外的三人都被热浪掀翻在地上,遑论是里面的人。赵眠身上像被两个魏枕风压了一夜一样疼,耳边嗡嗡作响,半晌他才爬了起来,四处找人:“魏枕风?小让……!”
不远处传来周怀让虚弱的声音:“殿下,我在这,我没事……咳咳。”
魏枕风在另一边艰难地举起一只手:“我也。”
赵眠左右犹豫了一下,看到周怀让还能自己尝试爬起来,便快步来到魏枕风身边,把人扶坐起来。魏枕风的确没什么大碍,最严重的是他的脸在地上蹭破了一小块,其次是他手臂上的伤,现在还在流血。
周怀让灰扑扑地走了过来,看到魏枕风流了那么多血,差点吓哭:“天爷啊,小王爷怎么伤成这样了!”
魏枕风无所谓道:“不伤重一点,顾烧灯哪能那么自信地以为我们跑不了。”
赵眠看着魏枕风被鲜血浸透的衣服,心中发紧。他扯下自己的衣摆,撕成条状,往魏枕风手臂缠了一圈又一圈。
魏枕风觉得包扎得差不多了,想要收回手,赵眠却抱着他的手不让他收,察觉到他的意图,还抬眸瞪了他一眼。
太子殿下这种时候也是个逃不过灰扑扑命运的普通人,但见少年白皙的脸上灰了好几块,头发也散了一大半,发丝垂落在眼前,时不时就要抬起胳膊把它们弄走。
魏枕风不由失笑:“皮外伤而已。”
“闭嘴。”赵眠不客气地打断,“你死了你的手都不能有事。”
魏枕风:……?
这又是什么道理。
赵眠又从一旁的周怀让身上扯下一块布条,低头继续包扎,包着包着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魏枕风察觉到他的异样,问:“怎么了?”
赵眠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对周怀让说:“把耳朵捂住。”
周怀让满头雾水,但殿下发话,他必须照做。
魏枕风看着赵眠在自己手臂上用布条用力打了个结,喉结轻滚:“赵眠,你……”
“你是长大后唯一会抱孤的人。”太子殿下抬起眼睛,高傲地用上了自称,“手要是废了,以后就没人抱孤了。”
周怀让双手捂着耳朵,他听不见小王爷和太子殿下在说什么,但看他们的表情也能做一些想象。
没有人比他更懂太子殿下。比如殿下这副盛气凌人的神态他可太熟悉了,殿下一旦用上这种表情,声线定然冷若冰霜,说出来的话不是冷嘲热讽便是发号施令。
这次殿下之所以让他捂住耳朵,恐怕是因为要骂得很痛很狠,不给他听是为了给小王爷留几分薄面。
再看小王爷,先是愣了一愣。他能理解,刚死里逃生出来就被一顿说,小王爷肯定懵了。
然后小王爷缓缓展颜……笑了?小王爷竟然笑了?
哦,他也能理解。有的时候殿下恨铁不成钢地质问他能不能聪明点时,他因为做不到,只能嘿嘿傻乐,博君一笑。
但他不会笑得像小王爷这么好看就是了。
周怀让浮想联翩时,隐隐感觉到脚下有轻微的震感。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脚麻,怎料震感越来越强烈,头顶的沙土不住地落下。地宫似乎是受到了膳房爆炸的影响,正在坍塌的边缘摇摇欲坠。
周怀让小灰脸下煞白煞白的,慌慌张张地大喊:“殿下,地宫好、好像要塌了!”
“你喊那么大声它就不塌了吗。”赵眠冷静地扶起魏枕风,“过来帮忙。”
周怀让连忙架起魏枕风的另一条胳膊。两人一左一右扶着魏枕风朝地宫门口狂奔,强烈的震感在后面追着他们跑,身后仿佛下着一场砂砾雨。
眼看坍塌就要追上他们,他们终于看见了地宫的大门。
周怀让觉得自己晚一步就可能被掩埋在黄沙下死掉,着急地叫道:“要塌了,殿下要塌了!”
赵眠额间一层细汗,带着魏枕风全力加速冲刺。
魏枕风被两人夹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