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睫在眼底镀了层浅浅阴翳,嗓音依旧轻柔:
“谁知道呢,大抵,是觉得他们师徒男女有别,不方便罢。”
空寻啧啧两声,“这老头儿果然迂腐,管的也忒宽了。”
紫苏含笑不语。
那边,祁妙站在苏酩面前,极力忽视台上台下热切的目光,张张嘴,拒绝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真的说不出口。
指得生理意义上的说不出口。
喉咙好似被人塞了一团棉花,任凭她如何努力,就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跟被人灌了哑药一般。
苏酩还在等她的回答。
祁妙额头霎时沁出一层细汗,正想手动比划两句,告诉他自己的声带貌似被人捐了,“啪叽”一声,她结结实实跪在了地上。
然后弯腰,叩首。
这一刻,她终于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的,坚定的,不留任何余地的对着眼前人叫道:
“师尊。”
青年缓缓舒展眉头,垂眸看她时,睑间一粒朱砂小痣若隐若现。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她柔软发顶,他声线清朗,徐徐开口时,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碎冰与裂玉。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凌云宗宗主,苏酩,唯一的徒弟。”
这一刻,仿佛时空倒转。
祁妙听见耳边传来多年前的声音,与他的混在一起,嗡嗡的,响彻整个脑海。
火光照亮半个夜幕,昔日奢华的宅邸沦为废墟。
满地狼藉里,黑衣女子一字一句道: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凌云宗宗主,云渺,唯一的徒弟。”
……
祁妙怔然抬眼,定在了原地。
再回过神,已是拜师大典。
檀香如云如雾,浸透来人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