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面上,痛苦挣扎的模样,终是问了出来:“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将你的痛苦强加给他,你可有问过,他是否愿意接受这些?”
“贫僧曾经见过他的先祖,他的先祖与贫僧算得上是故交。”琞音与扶光算得上是平辈的修者,二人交谈,倒是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礼仪。
“那又如何?”扶光问道。
“他的先祖曾经与贫僧求助,若是之后有可能,希望贫僧能助他后辈脱离险境。他显然只想让后辈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可空空却已经参与进了纷争,你们所在的三问阁,就是纷争的中心。
“现在,还有追杀你们的修者在附近徘徊,贫僧可以助你们留在这里一时,可出去后,你们需要面临的困境不止苏家一个。”
扶光垂下眼眸,想到了什么,语气越发阴沉地问道:“还有钟家?”
“没错,所以贫僧给了你们一个可以勉强留住三问阁的理由。空空若是成为了使者,就会成为几大家族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还要护他周全。
“到那时只要他开口,跟几家要人留下你们几个是非常轻易的事情。”
扶光懂了琞音的意思,于是问道:“我们会被传送到这里,并非意外?”
“没错,是贫僧刻意扭转,引你们过来。”
“空空若是得到了传承,你会怎样?”
“这倒是一个好问题。”琞音站在悬崖之巅,高大的身材在这种情景下更像是巍峨的山岳,“贫僧会因为流失太多灵力而殒落,但是会留一缕神识在空空的识海里,待他给予贫僧答案后,便会彻底消散。”
“不入轮回?”扶光发现了什么。
“贫僧不配轮回。”
扶光不再问了,而是说起了其他的事情:“我等不是用来考验空空意志是否坚定的工具,此刻可否放过我们?我的同门需要疗伤。”
霜简的哭泣逐渐停止,她时刻关心着空空的状态,也在关心许栩和司如生。
同时她也在思考,秦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有了使者的身份?
槐序听着他们的对话,关注的点还在深渊中的另外两个人身上。
他很怕他救治不及时,让那两个人持续痛苦。
琞音抬手,五个人的位置再次改变。
深渊中的许栩和司如生重新回到了禅房里,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二人是在一间禅房中,并且躺在同一张榻上。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消失在眼前。
他们二人转换位置后,第一件事都是去确认对方是否安全,看到对方还在身边,便放下心来。
两个人的情况都很糟糕,却能感知到身体里终于有了轻微的灵力在扭转。
待槐序慌慌张张地冲进禅房,他们才意识到,他们此刻的灵力只能配合槐序被治疗,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想跑都不行。
槐序一只手扣住一个人的手腕,两个人同时疗伤,灵力虽不如之前充裕,但是治疗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一向喜欢笑闹的人,此刻面容沉稳,像是突然之间长大了。
如果不是握住两个人手腕的手在微微发颤,旁人也不会发现槐序的慌张。
待将两个人的内伤治愈完毕,喂给两个人丹药,帮司如生处理外伤的时候,槐序才松懈下来,一边哽咽一边涂药,还被司如生骂了一句:“能不能……别哭,手抖碰到我伤口好疼……”
槐序快速擦了擦眼泪,道:“我在笼子里看着你们掉下去,都想跟着下去了,后来一想,万一我下去直接摔死了,就没人给你们疗伤了,反而是最糟的选择,只能继续等待。”
司如生已经能够缓过来些许,倒是能和槐序聊上两句:“跟着跳下来是意气用事,莽夫行为,你做得对。”
“我还是没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必搞得太过明白,就是这个黑皮和尚,用了他自以为不错的方法救了我们,却也剥了我们一层皮,我们还不一定会真心感谢他。”
许栩在此刻虚弱地问:“空空会不会有事啊……”
“琞音也许不会让他陷入太大的危险,不过,这种事情若是轻易就能坚持下来,也不会显得使者珍贵了。”
司如生回答完对槐序眼神示意,槐序很快懂了,点了许栩的穴道,让许栩昏睡过去。
他脱掉了司如生的法衣,助司如生翻过身来,看到司如生后背那让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就算是医修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荆棘尖利的刺给司如生的后背扎出了几个血窟窿来,划痕密布,血液已经凝固结痂,可整个后背依旧是血淋漓的。
槐序处理得小心,为了分散司如生的注意力,还会跟司如生聊天:“最开始我总是抱怨,进了三问阁受伤最多的仿佛是我。现在看来,每次伤得最重的总是你,我也算救你两命了,你可以记牢了。”
“嗯,许栩情况怎么样?”
“她被你保护得很好。”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