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垂死之际做了一场痛苦的梦, 梦里她筋疲力竭, 躺在血泊里等待死亡。
可她却突兀地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看向四周,恍惚地发现,自己还活着。
大梦惊醒,她浑身浴汗,颓然地起身, 看到是和她有着同样目的的同僚, 想来是他们努力拯救了她。
她呼出一口气, 对他们道谢:“谢谢……我似乎……好多了。”
“有个人想见你。”同僚站在不远处, 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谨慎,似乎生怕司如动怒。
注意到了他的态度, 司如便已经心中有所预料, 努力扯起嘴角微笑,道:“若是你觉得可信之人,定然是可以一见的,只是他的身份……是与我有仇吗?”
“算是,我怕你会有情绪波动,不过这个人来一次魔门十分不易, 若是不能很快见他,他恐怕就要离开了。”
司如自然知道,他们筹划的事情都需要秘密进行,若是被几大家族发现端倪,只会打草惊蛇, 之前的所有努力也会付之东流。
她让同僚帮她寻来一件得体的衣服披上,还顺带整理了自己凌乱的发丝,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这才让同僚叫那人进来。
一名男子身披黑袍缓步走了进来,他走路的姿态极为端正,似乎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不然不会有这样的仪表谈吐。
司如看着他,起初是沉默的,当他掀开帽子露出自己面容的时候,司如还是错愕了一瞬,甚至发出小兽的嘶吼声,露出了自己本是化形灵兽的姿态。
司如生也在看着这一幕,虽没有愤怒,却还是有一瞬的错愕。
他看着面容平静的扶光,又看向酸与,仿佛是想得到酸与给出的答案。
难道是他看错了?
很快,他就听到了一个让他更加惊讶的称呼,司如咬牙切齿地道:“白景天尊,稀客啊!”
听到这个称呼的那一刻,司如生才突兀地回神。
在看到往生之境的时候,他的注意力总在司如这里,忽略了酸与和修者大战的画面。
现在想起来,那个用长□□穿酸与喉咙的男人,真的很像扶光。
此刻站在司如面前的扶光,显然是成年男子的模样。
而这个时间的他,才刚刚出生不足一个月,足以证明,扶光所说的年纪和生辰都是假的。
扶光看到司如愤怒的模样也不惊慌,甚至没有半点表情,语气平静到近乎于无情:“我知道你恨我,可当年我的确只能那么做。现在我愿意和你合作,还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
司如只能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她亲眼看到这个男人结束了酸与的生命,现在却要她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她需要非常努力才能做到。
许久,司如才仿佛泄气了一样,说了这样的话:“说吧。”
再睁开眼睛,她的眼睛又恢复了死潭模样,没有半点生机。
“在祥瑞诞生的同时,酸与的一部分神识被释放了出来,变成了一个女婴,我会想办法留在她身边,保护她长大……”
扶光的话尚未说完,司如瞬间恢复了精神,急切地问道:“酸与被放出来了?”
“不,只是供给钟家研究的人,被提取了最好控制的神识,变为了一个新的人。”之后的补充,才是最让司如心痛的,“她不记得你。”
司如的情绪大起大落,又很快恢复了过来,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然后呢?”
“我知道你心中有恨,看似已经臣服,其实还在筹划着什么。很巧,我也有着同样的目的,所以我们可以合作,你配合我即可。我与汪家取得了联系,他们似乎也愿意合作。”
“汪家?”司如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想要笑,却笑得浑身疼痛,不得不停下来。
“他们也知道几大家族控制修真界的局面不能长久地持续下去,而且,当初的七大家族,也因为内斗变为了五大家族,他们狗咬狗,对我们来说也是极好的局面。”
“我不理解。”司如看着扶光,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这条忠心的狗,怎么会愿意背叛钟家?”
扶光沉默了一会,最终给了他一个听起来极为荒谬的理由:“我是酸与的对手,也是最欣赏她的人。”
“欣赏?”司如觉得这个词很有玄妙。
扶光抿着嘴唇,没有再说话。
很快,司如想到了什么,问了一个很离谱的问题:“一个人类,会爱慕一个灵兽吗?听起来……好恶心啊……”
“……”扶光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来朝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才道,“我之后会想办法与你联络,我不能耽误太久,先走了,回见。”
司如目送他离开,许久后才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牵扯得身上伤口让她肺腑都跟着疼。
“阿与,还有人欣赏你呢,可这群狗男人就是如此,欣赏你……却亲手杀了你。”
司如生看完这一幕,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开始回忆扶光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