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定然也听到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司如生一眼,生怕司如生听了不悦,大杀四方的时候顺手把他也杀了。
这个扶光真是个硬骨头啊……他是没听说过司如生是谁吗?
还是说,扶光知晓司如生是谁,才故意如此说的?他认真品了品,扶光应该是知道司如生品行不端,才会这般去说的。
好在司如生不为所动,手中一直把玩着一个圆球法器,目光时不时落在方仪身上。
想来,司如生此刻想着的,恐怕是自己能否是方仪的对手。
想到这里,槐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有方仪在能克制司如生一些,在三问阁的生活应该不会太过水深火热。
只是这个扶光,能不能别再在司如生的忍耐性上疯狂试探了?
不过说起来,司如生的忍耐和性情都让槐序感到意外。
他还当司如生是一个稍有不悦,便会滥杀无辜的人,怎么被人当面诋毁也不为所动?
似乎没有传说中那么暴虐成性。
转念一想,司如生杀的人比他救过的人都多,扶光一直这么针对司如生,早晚得打起来,他现在也只能算是暂时苟活。
这个三问阁还是散了吧。
他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这时,方仪已经带着他们到达了第一处门派,进入门派势力范围便朝着门派内传音:“三问阁被毁,可否在贵派暂住些时日?”
很快,门派内便传来掌门底气十足的传音回答:“不可。”
方仪也很识时务,立即拱手道:“好的,告辞!”
接着操纵甲鱼调头离开,没有任何纠结与迟疑。
短短须臾,壳背上的四名弟子齐齐沉默。
这是挨个门派去问啊?!
他们还当方仪还有后手呢!结果是来其他门派打秋风?身为师长,却有这么厚的脸皮,也是世间罕见。
偏生方仪的飞行法器速度很慢,壳背上的五人,在该门派众多弟子诧异目光的注视之下,“咯吱咯吱”地缓慢游走。
槐序一阵头皮发麻,悄悄地抬手捂上了脸,他一刻都不想多留了。
扶光依旧背脊挺直,却蹙眉间合上了双目。不久后从千宝铃内取出了一个帷帽戴上,并且给许栩也扣上了一个。
许栩见未能借地成功,很是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引得斜前方的司如生扭头看了她一眼,微微弯起眼眸。
许栩还当他是在对自己笑,当即掀起帷帽的白纱,对他回以微笑,笑容灿若骄阳。
司如生有一瞬错愕,很快收回目光,原本还在笑的嘴唇缓缓抿成一条直线,也不知此刻在想些什么。
倒是方仪最为淡定,懒洋洋地坐在壳背最前面,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仰头喝了一口酒。
她手指掐算着,嘟囔:“下一个去哪呢?”
问到第三个门派时,四名弟子已经有些麻木了。
毁灭吧,无所谓了。
只是这次等待回音时,门派外已经聚集了大批弟子,似乎是在故意等待他们。
看到木质甲鱼缓慢游了过来,还有人轻笑出声:“原来是真的!”
那群弟子听到这声语气嘲讽的惊呼,齐齐大笑出声。
察觉到了氛围不对,引去了乘坐甲鱼五人的目光。
只见那群聚集的弟子议论起来:
“果然,这法器的速度比传音蝶都慢,我收到传音蝶时还当是好友在跟我开玩笑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三问阁呀!怎的这般落魄?连个门派都没有,法器也这般蠢笨缓慢,好可怜哦。”
“瞧瞧那几名弟子,怎么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那个女弟子是背着一柄石剑吗?”
“这石剑似乎是剑冢的雕塑。”
“不会有人将剑冢的雕塑给选了吧?这得傻成什么样子?”
“好像真的是剑冢的雕塑,我前几日才去,发现雕塑少了一个。”
“我还当三问阁有多厉害,没想到送过去的弟子是这般货色的。”
“难不成三问阁被毁,只留下来一个雕塑?不然一柄石剑能做什么?背着还那么沉?一个废物雕塑,不会有人当成是宝吧?”
许栩知晓他们是在诋毁自己和她的剑,表情逐渐难看起来。
她站起身来,手扶石剑,微微扬起下巴,风吹拂着她头顶的帷帽垂纱,声音从薄纱后传出:“没错,它是我选的剑,既然选择了它,它就是我的佩剑。我喜欢得紧,我不许你们这般诋毁它。”
那群弟子听到这句话,不由得错愕,很快又一次大笑出声,笑声里鄙夷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