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在水中的倒影,所有?的雀跃与窃喜瞬间被浇灭,她轻声道:“相昭姑娘说笑了,如你所说,岁偃的眼光甚高?,又如何瞧得上我这般模样?……”
相昭打断她,道:“都是你们凡人女子喜欢妄自菲薄,看来真不假……既然?你不信我说的,那你敢不敢与我打个赌,我们就赌殿下喜不喜欢你。如果如我所说,殿下喜欢你,等?你身?上的秘法解开,你便?答应我与我们殿下双修;若你猜对了,我们殿下并不喜欢你,那我今后?任你差遣。”
从赌局结果而言,对佑宁都没有?坏处,但她却摇了摇头,道:“相昭姑娘,岁偃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自己想法的人,不论他喜不喜欢我,都不应该成?为我们的赌资;另外,你的人身?自由,也不该这样?轻率地由一个赌约做主。”
相昭眨了眨眼,下一秒朗声大笑起来,佑宁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她。
笑过之后?,她突然?附身?凑近佑宁,戏谑道:“我算是知道殿下为何会喜欢你了,”她抬手?点在佑宁的心口,“你的这一处,可远比你的皮囊漂亮。”
岁偃在洞府中心无旁骛地研读桂玉书?的随笔。
单丘少无声息地走进来,站在他身?后?唤道:“殿下,听说您把那位贵人带回峪山了,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岁偃惊得抬头,看见?单丘,立刻抓住他的衣袖将?佑宁身?上的秘法告知于他,又问道:“我翻遍了桂玉书?留下的东西仍无头绪,你与他相熟,快回忆回忆他是否曾提到类似的术法?”
迎着他期盼的目光,单丘摇了摇头,道:“桂玉书?修得正统道法,游戏四方寻得也是福泽天下的术法,这等?歪门邪法入不了他的眼,自然?不会有?记录。”
岁偃犹不死心,追问道:“那你呢?你通晓天地,可知道些什么?或者?能不能算出些什么?”
单丘还是摇头,“殿下,无论是草木鸟兽,凡人还是妖,寿数都由天定,夺别人寿数就是与天道相争,必不容于天道,我如何能知晓?至于推算,我如今已经无法推算出与那位贵人相关的任何东西了。天道加强了对她的遮掩,由不得任何人窥视。”
“哎,怪我没能飞升,没有?仙籍,不然?定要修书?一封让桂玉书?帮忙在天上打听打听……偏偏母后?现在也不知道带着父王跑哪去了!”能想到的旁门左道都试了一遍,结果没一条有?效,岁偃泄气地扔下手?中的书?,愤愤地踹开面前?的矮几。
他呈大字型仰躺在木椅上,低声絮叨:“单丘,你说我要是再努力几分,多去人间做善事?,积攒功德,今日便?不会这般束手?无策了?”
心高?气傲,意气风发的狐族小殿下何曾这样?自我怀疑过?
单丘见?他这副颓然?的模样?,于心不忍,出言宽慰道:“殿下不必如此自责。您不过四百岁便?已修出九尾,除了天资出众,也因您足够勤奋。若您都要自我怀疑的话,那我该怎么办?我这把年纪还是八尾,岂不是老懒虫一个?”
这话把岁偃逗笑了。
“天无绝人之路,殿下得打起精神来才是。”
“你说的对,办法总会有?的。”岁偃振作了起来,“我将?佑宁丢在白泉池一整天了,既然?暂时没有?线索,便?多陪陪她好了。”
两人一道走出洞府,朝着白泉池走去。
然?而刚走没几步,有?只狐狸来通报,说梧光山的方七求见?。
岁偃眼下没心情搭理梧光山那群除毕字辈以外的傻鸟,直接回绝。哪想传信的狐狸还没来得及把消息递出去,岁偃与单丘便?觉得头顶的天空一暗,抬头一看,天空中盘旋着一只青色的大鸟。
毕方一族,雄鸟羽毛是漂亮耀眼的朱红色,雌鸟则是哑光低调的青色。
那大鸟感受到了两人的视线,当即一个俯冲朝着地面就冲下来。由于体积大,冲势又猛,甚至掀起一阵飓风,眼瞧着就要将?报信的小狐狸卷上天。
岁偃眼疾手?快地将?其拉住,然?后?压着怒气喊道:“方七!”
青色落地变成?一名纤瘦清秀的女子,瞧着不过二九年华。
“狐六,我刚从东望山回来便?听毕一他们说你去我们梧光山住了些时日。可恶,你怎么能挑我不在家的时候去呢!你得把那几日补给我!”
梧光山的方七是方字辈里天赋最好的一只毕方,也是最爱美的那一只。她年少时遇见?岁偃,惊为天人,当即对人情根深种,这些年来没少跟着岁偃跑。
有?时岁偃被跟烦了,就跟她打架,下手?丝毫不留情,直接把人打跑。等?方七自己伤养好了或者?是气消了就会又跑回来跟着。
往常等?她重新出现,少说得三四十年,而这次距离方七被打跑,也才刚过去二十年而已。
岁偃非常无语地避开朝自己扑过来的方七,没有?耐心,冷着脸直接放话威胁道:“我现在没功夫也没心情跟你闹,你别烦我,赶紧回你的梧光山去,不然?别怪我我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