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祯急切地道。
“王太医,我们公主喘不上气了,您快来替我们公主瞧瞧。”
“刘太医,劳烦您也看看我们公主。”
剩下的太医也是瞬间被李嘉玉和李嘉林身边的宫女分走了,到最后受伤最重的佑宁却被晾在了角落无人顾及。
“哼。”岁偃鼻子里冷哼一声,抬手就要替佑宁疗伤,她后背的伤口渗出大片鲜血,将衣袍都染红了。
“不要,”佑宁谨慎地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低声道,“所有人都看见我受伤,若是现在恢复如初,会引起怀疑的。”
“所有人都看见你受伤,但是有人关心你吗?”
佑宁不说话,只是执拗地盯着他,不做退让。
岁偃泄气,“算了,随你,反正痛的不是我。”
他放下手一言不发地站到她身后。
佑宁直觉他应当是生气了,顿时有些无措,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太子突然道:“王太医,二皇妹应该无大碍,您先瞧瞧大皇妹吧。”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佑宁身上,他们之中不少人一上看台就在暗中观察佑宁,现在倒是得了机会可以正大光明地打量她。
佑宁只得暂时放下哄人之事。
一名年过半百的太医拎着药箱来带佑宁面前,行礼道:“问公主安,敢问公主伤在何处?”
“混乱中被伤了背。”
“烦请您转身,下官替您瞧一瞧。”
佑宁由岁偃扶着,艰难而缓慢地转身。
“嘶——”
一转身,便听得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佑宁的背上横着几道狰狞抓痕,皮肉红肿,微微外翻,还在不断地往外渗出鲜血。抓痕周围还有许多细小的啄伤,形成密密麻麻的孔眼,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这、公主您竟然伤得如此重!”王太医诧异道,“这么深的伤口,在此处处理恐怕不稳妥,有感染的风险,公主您得随下官去太医院。”
太子也被她的伤情吓了一跳,忧心道:“大皇妹还能坚持住吗?步撵就在骁武场外,马上就到。”
佑宁点点头。
岁偃突然道:“启禀太子殿下,奴婢在家时习过武以强身锻体,公主的伤势不可多耽误,奴婢斗胆自请护送公主去太医院。”
下人无令自行插话是大忌讳,但太子好似并不在意,闻言打量了岁偃一番,道:“你刚刚力挽狂澜,舍身救主的行为我们都看见了,确实有几分本事。去吧,护好你的主子和王太医。”
“谢太子殿下恩典。”
得了允许,岁偃也不管旁人怎么看,蹲下身子就将佑宁背了起来。
趴在背上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佑宁轻轻哼了一声。
岁偃道:“王太医,请您速速带路。”
“哦,好好好。”王太医收回药箱,匆匆忙忙地领着佑宁二人以及惠仁宫随行的几人往太医院跑去。
“太子殿下,您不觉得今日之事处处透着古怪吗?骑射校考三月一次,这么多年从未出过今天这种变故,”人刚走,三皇子李嘉昉便意有所指地开口道,“而且,大皇姐身边那个宫女也古怪得很。臣弟觉得,这其中定有内幕!”
三皇子李嘉昉与佑宁同年同月,前者比后者小三天。说起来,他其实也是佑宁当年“灾星”事件中的获利者。
当年他的母亲以宝林之身受孕,晋升才人。后姜文君提前一步诞下“灾星”,文宗为安抚前堂朝臣,将降了她的位份,使得婕妤之位有缺。当时是,有人递了信给李嘉昉的母亲,蛊惑她催产,提前诞下李嘉昉。
女人生子本就九死一生,刻意催产更是凶险,她没能熬得住,生完李嘉昉就撒手人寰。
但她的死被算在了佑宁头上,又为“灾星”的身份上了一层枷锁。
后来,文宗追封她为婕妤,将李嘉昉交由皇后扶养,这才把这所有事情按了下去。
虽然皇后将他照顾得很好,也不曾告诉他生母之事。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嘉昉最终还是知道了“灾星”的传言,因此这些年来对整个昭明宫的人都怀恨在心,在他心中,一直认为是姜文君与佑宁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从来不放过任何可以落井下石的机会。
“二皇兄你这话是在暗示大皇姐存心做戏,自讨苦吃吗?”不料,太子尚未作答,李嘉祯闻言先怼了回来,“她刚刚身上的伤你没看见?还是说,你有魄力来这么一出苦肉计?”
李嘉祯讨厌佑宁不假,至少脑子还是清醒的,分得清什么是里,什么是外。
李嘉昉不服气地道:“是不是苦肉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这位大皇姐可不是一般人。坊间传闻她是什么身份五皇弟你比我们都清楚不是吗?同样都是昭明宫的人,哼,这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李嘉祯面无表情地道:“二皇兄堂堂皇子,不关心长辈安康,不在乎百姓生计,倒是喜欢探听些坊间传闻,同样都是坤宁宫的人,您与太子殿下的格局,差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