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主殿内,徐今朝坐在贵妃塌上冷漠地听着跪在地上的郑玉璐的痛诉。
“太后娘娘!臣女不甘心啊!凭什么郑玉瑶能嫁给户部尚书家的公子!”
徐今朝听得头疼,但还是开口安慰劝道:“她入宫侍奉了一段日子,许她一个自由婚配的恩典也不为过,她能和户部尚书家搭上线也算是造化,你与其希望她过得不好,倒不如为自己打算,自己过得好就行,为什么一定要和别人比呢?”
“道理臣女都明白,可臣女不甘心啊!”郑玉璐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凭什么,凭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外室女!她不过是一个……”
徐今朝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下,见她执迷不悟,口气也大不如前,但还是尽力平复了语气,她瞥见郑玉璐手上的串珠镯,开口劝道:“哀家赏你的镯子,你有好好戴着吧。这东西成色极佳,色泽温润,最是养人,适合你这样娇花的年纪,哀家记得你上次入宫的时候戴的是一串红玉手钏,为何如今却不戴了呢?”
郑玉璐转了转手中的玉珠,开口道:“太后娘娘赏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臣女更喜欢这个。”
“为什么不将它们戴在一起呢?”徐今朝发问。
郑玉璐红了脸,“若是带了红玉手钏别人就注意不到太后娘娘赏的串珠镯了。”
“下次进宫的时候试着把它们戴在一起给哀家看看吧。”徐今朝笑笑,“你同郑玉瑶也不一定是要对立的,当年你母亲难产一事,你为了报仇哀家也可以理解,但哀家觉得,与其磋磨郑玉瑶,倒不如直接废掉罪魁祸首。”
郑玉璐吓得瘫坐在地上,又立刻跪好,“娘娘,他可是我们国公府的依靠。”
徐今朝挑起她的小脸,用玉指整理好她的碎发,“不,你的指望是你年幼的世子弟弟,或者说是你自己,有的东西从根上坏掉的就没救了,换个新的吧。哀家也不是不清楚你的小伎俩,哀家之所以还愿意见你,你也应该明白……别再做鼠目寸光的国公府大小姐了。”
“臣女……臣女明白。”郑玉璐咽了咽口水,她觉得眼前的太后娘娘是如此的陌生。
待她离开后,琳琅上前收好用过的茶杯,淡淡开口问道:“太后娘娘,郑大小姐不是您说几句话就能变聪明的。”
徐今朝叹了口气,“哀家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哀家只是希望她不要继续这样钻牛角尖,为她换个情绪的宣泄口罢了,两个女孩子斗下去有什么意义?”
筱筱扶着郑玉璐在宫道上面漫步,郑玉璐双目迷离,迎面走来的常林看到她的轮廓就怕她继续上来烦他,但直到两人擦肩而过,郑玉璐居然都没有说一句话,常林觉得稀奇。
就连在为李念瑜磨墨的时候,他也差点走神,李念瑜觉得好笑,一边在奏折上批红,一边开口打趣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没睡好就来当值?”
常林立刻跪下来,诚惶诚恐:“奴才有罪,请摄政王宽恕。”
“起来吧,没怪罪你,和本王说说,什么东西让你魂不守舍的?”
常林低下头,不敢欺瞒,“回摄政王,平日里咋咋呼呼的一个人突然变得安静了,奴才觉得稀奇,便多想了一会儿。”
原来是这样。李念瑜微微一笑,“你再想下去就成相思病了。”
常林急忙否认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李念瑜继续批着折子。
常林的眸子黯然失色,“奴才不过是一个阉人,配不上那样的好姑娘,不能耽误了她。而且,奴才不可能喜欢她。”
李念瑜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他看着失魂落魄的常林,开口喃喃道:“众人都说不可能,就一定不可能吗?”
“奴才……奴才……”
李念瑜不愿意让他为难,开口道:“你自己慢慢想吧,你若是愿意追求自己的幸福,本王一定全力支持你。你今日便先下去休息,换个人来伺候吧。”
常林捏了一把汗,谢恩后便离开了明政殿主殿。
眼前出现了一个眼熟的宫女一丝不苟地扫着落叶,常林认出这是曾经在太后娘娘身边服侍过的锦瑟,却没想到伺候皇上的常标此时正紧紧跟在锦瑟身后,但锦瑟却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常林挑了挑眉,真是稀奇。
“筱筱,你说太后娘娘到底什么意思啊?难道真的让我去……”郑玉璐越想越害怕,开始和身旁的筱筱商量。
筱筱默默叹了口气,此事事关重大,太后娘娘也没有直接授意,而且以郑玉璐的智商能成什么大事,为了避免自己被牵连,她开口劝道:“小姐,奴婢觉得太后娘娘是想让您和二小姐好好相处,大家都是国公府的小姐,没有必要像针尖对麦芒一样,不如您消消气。”
“可是!啊!我咽不下这口气啊!”郑玉璐头疼。
筱筱灵光一闪,打算转移掉她的注意力,便开口建议道:“小姐,咱们何必舍近求远呢!这摄政王可是您的表哥啊!”
反正摄政王是她的表哥,应该不会怎么罚她,倒也能让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