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东方银玥的父皇告诉她?与两位皇兄听?的,这也是太尉、太师与丞相?之职的由来。
太上皇知势大便生欲、招祸,唯有分解势力,各方掣肘,才能达到平衡。
魏筌霖没能握起?从龙剑不过是一个契机,太上皇纳容家女为妃,给了?容潜太尉之职,后?又让卞家为相?,却没想到当年?的一个举动,造成了?如今魏筌霖的反叛。
一切都与东方云瀚预料的一样,魏嵊的兵马越过中融山,也不过是短短一个昼夜,天亮时分,隆京便乱了?。
这一夜卞家调动自己能调动的所有人,从后?城门护送百姓离开,直至天亮,城中仍有一半百姓未能及时疏散。
昨夜如破天的雨在天降亮时竟慢慢停了?下?来,忽而传来一声虎啸,城门之后?的士兵只觉得地面一阵震颤,紧接着上千只飞鸟从隆京城外的上空飞过,是羽族的妖。
见到了?飞空的妖,城中百姓彷如一瞬又回到了?十一年?前,兵荒马乱间,口中衔火的羽族肆意?摧毁隆京楼阁,人命在它们的眼中如蝼蚁渺小。
魏嵊领兵率先赶来城门前,是因他手握从龙剑,身后?带着魏家的一众御师,操纵着契妖攻城略地。
紫星阁的通碑台前,卞翊臣望向密密麻麻朝皇城飞来的赤鸟,心仿佛一瞬沉入了?深渊。
也难怪昨夜东方云瀚那么焦急让他召回紫星阁的御师,是因为魏家才是而今天穹国御师最盛之地,便是将紫星阁的御师全部召回,他们也未必是魏家的敌手。
“唯有,放手一搏。”卞翊臣喃喃这句后?,紫星阁前众人四散开来。
阁中御师也有上千,以风声境古家为首,一群年?轻的御师跳上了?屋顶,一道道阵符展开,剑光闪烁,亦有羽族的契妖一并飞上天空。
第一团从赤鸟口中喷出的火打?在了?一梦州的悬桥之上时,隆京的坚守战便开始了?。
卞翊臣记得十一年?前所见的画面,彼时他是三岁小皇子的老师,是进入国学?院的第一年?。除了?能读几本书,念几句酸诗之外,似乎也无什么长处。
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大约便是在那种境况下?的他。他明明正值青春,却与孩童一般被御师护在身后?,看着无数生命在眼前逝去,看群妖轻易撕碎了?人与妖之间和平的表象。
他与东方云瀚一起?在七宝楼中饿了?三天三夜,从那之后?,他每年?都不敢过冬至,有些阴影将伴随一生。
而今,噩梦再至。
卞翊臣依旧是个瘦弱的文人,可他也在今晨将府上挂于墙面摆设的剑挎在了?腰间。
他抽出腰间的剑,比笔重,比尺沉,却也不是那么难拿。
卞翊臣一路往城门前狂奔,此一途并未遇见什么危险,只是到处都是窜逃的人。隆京的主道上有紫星阁的御师护着,又因提前疏散了?一半的人,加之大多?权贵府中都有躲避用的地宫,魏家虽来势汹汹,他们却也不算全无防备。
他知道东方云瀚不是坐在皇宫中等?待消息的胆怯性子,那是他教着长大的学?生,卞翊臣最是了?解他的性格,所以他没往皇宫多?看一眼,只满心满眼地盯着高耸的城门。
士兵围城,与魏嵊带来的御师抵抗。
凡人的刀剑又哪是妖的对手,更何况那些妖因吞了?些许瘴毒,妖力更加强盛。
逐云还未回来。
一双清明的眼,透过人群看向坐在高马上的男人,长袖中的手握紧成拳,最终在一阵嘈杂声中开口,打?破人荒马乱。
“魏表叔,你要的是隆京城,何必纵妖杀人,致使横尸遍野。”
东方云瀚掀开拦在他面前的护卫上前一步。
他还是个半大的少年?,身量只到那些高壮的士兵肩膀左右。
“便是让你取得隆京,入住皇宫,凭这血债罪孽,你又有多?长命能坐稳?”
宫变
东方云瀚想拖延时间, 他庆幸此番兵临城外的不是魏筌霖而是魏嵊。
魏嵊不似魏筌霖,他如今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还以为站在城门前的是个软弱可欺的孩子,大咧咧地放下弓箭与他闲谈。
魏嵊以为自己与东方云瀚话亲情, 谈皇权, 是猫在逗弄耗子,摆出一派自得, 好似皇位已然唾手可得。
即便东方云瀚亲自站上了皇城也不能拖延多?长?时间, 魏嵊虽愚笨, 却也是个急性子, 眼看一个时辰后城门未破, 他也再没心思与东方云瀚应对, 只?让手下人直攻城门,杀入隆京。
魏嵊带领御师出发得比魏筌霖要早,更要说魏筌霖此人擅蛰伏, 否则不会?在十一年前见隆京事变后按捺不动?, 甚至还由东方银玥借走了从龙剑与一支精良的御师队伍, 让魏家在那次祸事后立下大功。
实?际上冬至已过,瘴毒在群妖身体里藏匿太久,紫星阁群雄聚集, 沈清芜又杀血而死,那一役中虽折了乾允帝东方元璟, 可到底东方即明?只?是失踪, 东方银玥也将一切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