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了名字,便代表收下了梅花妖。
席上人人皆知公主府内已有男妖面首,公主殿下对其颇为宠爱,十年如一日从未再见其他男色。
过长的寂静让氛围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齐家人也?不急,只叫梅花妖献艺。
毕竟是精心训练过的妖,白纸铺上长案,他便提笔书画,短短半盏茶的功夫便将东方银玥的身形勾勒出栩栩轮廓。
东方银玥看着对方,那男妖不卑不吭,也?不显紧张,为画卷上色后?,齐家人将画卷展开。
她没看画,却是一直在看人。
“赐座。”东方银玥开口。
齐家人闻言,心中喜悦。
宫女搬上圆凳,梅花妖先是对东方银玥行礼致谢,而后?再坐。
“碧衣如水也?如雾,便叫雾卿好了。”
言罢,东方银玥还是称不胜酒力,有些头晕,竟提前离席。
长公主似是随口取名,却又?结合那梅花妖的衣衫配饰,众人见之,皆心领神会?。
这只梅花妖,公主殿下收下了。
红线
生辰宴散去, 卞翊臣跟随东方云瀚去了墨香斋。
小皇帝盘腿坐于榻上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东方银玥为何会真收下那只苍珠海地而来的妖。
“孤其实查到,那蛇妖两个月未回公主府了。”东方云瀚抿嘴:“所以孤才会让你抓住机会,切莫让自己后悔。”
可谁能想到一只蛇妖走了,又来了只梅花妖。
卞翊臣脸色不?太好看, 却还是挂着微笑道:“臣不?会后悔。”
东方云瀚有些同情地望向他:“老师……”
今年卞翊臣给东方银玥备的礼还是没来得及送出去, 东方银玥早退宴席,也没看后头的人究竟给她?送了些什么, 她?的心思不?在生辰宴上。
卞翊臣倒是不?觉得, 东方银玥的心思在那梅花妖上。其实开宴之前, 东方银玥让逐云去宫门等人, 再?到逐云孤身一人归来时, 卞翊臣就发现?东方银玥的酒盏未曾离手。
她?为谁饮酒, 卞翊臣知晓的。
从东明宫出来,卞翊臣一路冒着薄雨往回走,来参加长公主生辰宴的绝大部分人都留下来了, 少之又少如他这般淋雨而归的。
说?不?伤心是假。
三年前李国公府的宴席上, 有人往东方银玥的酒里下药, 彼时所有人都在等看她?的笑话,卞翊臣亦察觉到了她?似乎神?色不?对,便在她?走后让自家马车跟在后头护了一路。
后来逐云来回进出公主府, 卞翊臣亦猜到了情况,彼时逐云在公主府前见到了他, 李国公府宴席上的肮脏事便瞒不?住了。
他虽没告诉逐云, 但想来逐云已?然猜到了他的目的。
如若真需要?那个人出现?,他亦可?成为东方银玥的棋子?。
那夜在公主府等候的人不?止逐云在御灵卫中找的亲信, 还有坐在马车内从未离去的卞翊臣。直至天明,他见到那名御灵卫从公主府侧门出来, 这才命府上人驶马车离开。
卞翊臣早就吃过迟一步的苦,可?好似从那之后,每一次他都追赶不?上了。
大抵就是有缘无分,他也不?会过于?失望。
卞翊臣走到宫门前时看见了东方银玥等了一晚上的人,他们?二人都未撑伞,细雨淋湿衣衫,散了卞翊臣的酒气,未散白容满身朱色。
“白大人既梳妆打扮,怎不?撑伞来?”大约是心里有口?气,卞翊臣说?话也不?客气。
少年苍青色衣衫遇水几乎成了墨色,可?上面斑斑驳驳的全是朱砂,连带他的手上与脸上都沾了不?少。那朱砂也不?知被他添加了什么药物进去,泛着淡淡苦涩的味道,却遇水不?化。
白容此刻着实有些狼狈,发丝都乱了,在见到卞翊臣时也没有好脸色,只嫌他拦路,可?他竟主动搭话,白容心思细腻,顿时联想到了另一个人。
卞翊臣在白容眼里,与那些对东方银玥图谋不?轨的人并无区别?,他们?二人为敌对关系,能挫败卞翊臣的,大约只有东方银玥。
他愣怔了瞬,神?色受伤,不?可?置信问道:“殿下收了他?”
卞翊臣反问:“你何不?回府瞧瞧?”
白容脚下一顿,正要?转身,就连卞翊臣这般文人都能察觉到他勃发的杀意,可?在下一瞬他又冷静了下来,转而朝宫里走。
杀人不?急这一时,可?东方银玥的生辰再?有一个时辰,便是真的过去了。
见白容匆匆往宫里跑,卞翊臣愣在雨水中,宫门处有人特?来送伞,他摆了摆手,只盯着白容离去的背影。
一场春夜雨,浇醒痴人梦。
但这世上,还有人沉于?睡梦中。
东方银玥的确喝多了,她?头脑昏沉,侧倚在星祈宫的寝殿榻上,闭目养神?,并未睡着。
宫人们?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