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毕恭毕敬地五体投地,连动也没动。
身后的逐云眉心?紧蹙,握着?腰间长剑的手紧了?紧,只待东方银玥一声令下?,她便能直接削下?这名男子的头颅。
“敢明目张胆威胁本宫,你是第一人。”东方银玥端起?茶盏,握着?白玉盏的手紧了?紧,雨山枫略微苦涩的香味飘开,她的脸色冷了?下?去:“不过你也算有些胆识在身。”
“草民不敢。”男子没动。
“好?一个不敢。”东方银玥饮了?一口热茶,略附身眯起?双眼盯着?男子的头顶瞧:“你是人是妖?”
“草民……不过是个异类。”男子说罢,荔玉园内再度陷入了?安静。
男子不是玉中天人,他?是东孚人,常年在银地做织锦生?意,不过是一个寻常商人之子,却有实?在过人的能力?。
时隔多日,他?竟能在中融山中找到白容设阵杀人的蛛丝马迹,甚至知晓那日上?官府上?契妖异变,实?际上?是白容下?了?瘴毒导致。
他?说他?有一双灵敏的鼻子,也不过只是他?家中养着?的一条狗,如今冒着?生?命危险来公主?府寻东方银玥亦是在替主?人家办事。
他?要东方银玥出面,放上?官家归府,那紫星阁蓬莱殿殿主?是妖,且曾在隆京杀人,更借瘴毒陷害上?官府一事便会彻底掩埋。
东方银玥早已派人去调查了?这名男子的身份,他?十日前才来玉中天,三日前入隆京,除却织锦商人这一项外,确实?没有与哪个朝中官员或名门显赫挂钩,正因如此,她才更不能轻举妄动。
杀一人容易,但白容便难保了?。
所谓光脚不怕穿鞋,既无朝中势力?傍身,那此人拼的就是一身骨血。
一道寒气化作?利刃冲过来时,地上?的男子并?未察觉到任何危险,可危险来临之际他?已然躲不开,倒是东方银玥发现,抬眸瞪向匆匆而来的人。
“住手!”东方银玥道。
那股妖气最终打在了?男子的身侧,气劲破开了?他?的手臂,鲜血蜿蜒流下?,染红白雪。
无罪
男子依旧匍地未动, 甚至连头也没抬。
东方银玥扔下手中茶盏,白玉盏哐当一声碎裂成?块,雨山枫与白雪相融。匆匆赶来的少年见状停下脚步,木着脸站在了?一株蓝花楹下, 只是身上的妖气压制不住, 逼得那匍地的男子手臂上鲜血流得更狠了些。
许久之后,东方银玥才叹了?口气, 对逐云道:“送他出去。”
逐云默不作声地走到那名男子身边, 开?口:“走?吧。”
男子吞咽了?一下, 此刻汗水已经淋漓染湿里衣, 他在雪地里跪了?太长?时间?, 双腿都有些僵硬, 但好在此番过来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从此刻看来,长?公主已经同意了?他的请求。
白容紧紧地盯着那名男子, 终于见他能?抬起头来让人?看一看相?貌, 他似要牢牢记住这个人?, 待对方走?出公主府,白容便?会找个机会干净利落地将他杀了?。
少?年的杀意毫不收敛,那男子也没显得多?害怕, 只与白容的视线对上一瞬,又因对方身上的威压而弯了?弯腿, 最终弓着背跟随逐云朝外?走?。
荔玉园这处就剩东方银玥与白容二人?, 地上的血迹很快就被白雪覆盖,东方银玥坐于方亭之下, 看向站在蓝花楹处的少?年。大雪迅速染白了?他的发丝,他就愣在风雪里不动如松, 只等东方银玥开?口让他靠近,倔强得耍着小脾气。
这一次东方银玥没想纵容他。
“若本宫方才不阻止你,你是不是就要当着我?的面杀了?他?”东方银玥问。
白容动了?动嘴唇,低声道:“那道妖气打进他的身体里,不见血便?可杀死他,我?不会让他脏了?殿下的眼?。”
反倒是为了?留那人?一条命,妖气转了?方向,割伤了?对方的手,才让荔玉园中短暂地飘过血腥气。
“你可知此人?如何?进公主府的?”东方银玥又问。
白容开?口:“有人?说,是殿下请他进来的。”
一个年轻的神秘男子,看似不像是寻常人?,传话的人?说他相?貌标致,独身一人?站在公主府前没过一刻钟便?被逐云请了?进去。
单是这些信息便?足够叫白容心烦。
若是朝中官员,他们不会来公主府叨扰东方银玥,东方银玥也不会让他们入府会面。若是一般传信传话的人?物,也只会与逐云接触,没必要提到东方银玥的跟前去,更何?况方才那名男子还不是人?。
“他对逐云说,知你在中融山中杀了?人?。”东方银玥道:“还搜到了?你当时设阵布下杀局的证据。”
“不可能?!”白容瞬间?抬头,紧紧地盯着东方银玥:“我?不曾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关乎殿下,我?不会那么不小心。”
东方银玥点头:“他倒也没拿出什么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