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鹮摘下一片桃花瓣,指尖在花瓣上写下一行符文,再将花瓣放去任由它于风中?飞过,勾勒妖气的方向?。
郎擎见状颇为震惊,他没?想到一个如沈鹮这般年轻的小姑娘,竟能随手画符,以?花瓣为符纸。他早在风声境便对沈鹮有?些了解,因?他一时无法脱困的幻境是沈鹮打破的,当时他见沈鹮便猜她应当至少是个朱袍御师,如今看来,她的能力绝不止于此?。
她是谁?
郎擎莫名有?些忌惮对方。
魏千屿没?想那?么多?,他能力太低,甚至不知沈鹮方才是在画符,还以?为她小女儿心?态在玩儿花瓣,便问:“你?们方才可?做了梦?”
郎擎一怔,不自然地朝魏千屿看去,没?出声。
魏千屿道:“在梦里,我好像变了个人,但那?还是在蕴水,我记得千方州的路。梦里的我每日就做两件事?,白日练习驭妖之术,晚上便去花楼找相好,这是谁的梦?”
魏千屿问完,立时对上了沈鹮的视线,沈鹮有?些紧绷,她不自在地朝郎擎看去。
若说梦境相通,那?他们四?个同?时坠入秘境,想必彼此?的梦境也是打乱的。
她梦见了上官清清的过去,魏千屿梦见的应是郎擎,那?郎擎梦见的是谁?他有?可?能见到魏千屿,也有?可?能见到……她。
不!不会是她。
若郎擎知晓她在隆京生活,在紫星阁长?大,必定猜出了她的身份,也就不会还能颇为自在地面对她,看她的眼神也不是这般。
如此?一想,沈鹮又将目光放在了上官清清身上,还在沉睡中?的上官清清,会梦到她的过去吗?她若知晓沈昭昭就是沈鹮,一旦出了这秘境,是否会立刻揭发她?
“谁的梦?”魏千屿那?边还在犯傻:“总不会是沈仙子的,你?是女子,也从未去过千方州,更别说去花楼里找相好喝酒,我又不会驭妖之术,且说那?是梦境,又不像是我的梦……”
到了此?刻,魏千屿才反应过来。
他猛然回头瞪了郎擎一眼,郎擎的脸由麦色渐渐变红,魏千屿的眼神又震惊变鄙夷,他连忙朝郎擎踹了几脚:“恶心?,恶心?!你?每天没?旁的事?儿干吗?总去飘香馆找翠娘,本公子在你?梦里……我!你?你?你?,你?恶心?!”
郎擎头脑一片空白,讷讷说了句:“属下打算娶她的,主子。”
“那?也恶心?!”魏千屿恨不得自戳双目,或将脑子挖空扔掉,也好过还能记得那?飘香馆里翠娘依偎在“他”怀中?,喂“他”喝酒的画面。
“我既梦见了你?,那?你?梦见了谁?”魏千屿问。
郎擎道:“属下梦见了主子。”
那?是魏千屿离开隆京后,压抑却又放纵,逗猫遛狗,总轻易陷入桃花的十年。
在梦里,郎擎至少见到了三次他被人救起或他救起了别人,而后对人“一见钟情”,邀请那?人泛舟湖上,吟诗作对,其实?他也不通文墨。旁人对他若小意温柔,他便因?自己实?则没?付出真心?而惭愧,生了退怯,旁人若对他全无好感,他反而越挫越勇,非要把事?情闹大,闹到魏家家主那?边,而后讨一顿打,以?此?来反抗,来表示他的不满。
沈鹮见那?主仆二人闹了一通,心?思尚未定下。
若此?处为秘境,那?远处层层山峦也是真实?的了,这么大的地方,要如何找到传承还是问题。
许是魏千屿与郎擎说话的声音太大,终于吵醒了睡在桃花瓣中?的上官清清。
沈鹮浑身一僵,盯着上官清清见她睁眼。
上官清清扶着额头,头脑昏沉地晃了晃,见到几个人影后逐渐清醒,在看见魏千屿时立刻起身,朝他扑了过去:“屿哥哥,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魏千屿接住了她,一时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便尴尬地周围几人看去,想随便来个人帮帮他。
上官清清很娇弱,她身量小,扑在魏千屿的怀中?便因?后怕而软了双腿无法站直,更需魏千屿抱住她才能不摔。她嘴里含糊地说着如何跟着魏千屿来了中?融山,又如何遇上了郎擎,最后才说到她见到榕树下有?一个洞,那?洞将魏千屿吸了进去。
她很害怕,怕魏千屿死,也怕见不到魏千屿。
魏千屿见她眼泪,有?些烦闷,便道:“别哭了。”
上官清清的确害怕,就连沈鹮也不曾遇见过秘境,何况是没?出过隆京城的上官小姐。
魏千屿想起什么,便问:“你?可?梦到了什么?”
沈鹮微僵,等她叛下死刑。
那?边上官清清眼泪还挂在脸上,双目似乎不太清明地眨了眨,过了许久才摇头道:“没?有?,我就看见一片黑,而后一觉睡到现在,什么也不知道。”
“怪了。”魏千屿问沈鹮:“沈仙子也没?梦到什么吗?”
沈鹮的目光还在上官清清身上,她抿着嘴,只觉得喉咙发痒,半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