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玥,他谁也不敢信任。
十方压力冲上凌霄,四名老臣以死相逼,血溅宫墙,东方银玥守着小皇帝三晚,终是退了一步。
寻常早朝,她不再垂帘听政,但若皇帝来请,她还可入殿旁听。
这是她的让步,也给了那些不敢死的老臣台阶。
从那之后,便有许多人明里暗里地找上了她。朝中除了迂腐的老臣,还有贼心不死的侯爵,今日这个邀请,来日那个设宴,东方银玥推了半数,还是在李国公的九十大寿上中了陷阱。
李国公除了这个国公爷的身份,早已不管朝事,他膝下子嗣无一成才,只等世袭享福。而李国公与东方银玥的母族魏家有些恩义在,为此,东方银玥给了他一个面子,在他九十大寿的寿宴上饮了一杯酒。
便是那杯酒坏了事。
酒中有药,从她的喉咙一直烧到了肺腑,最后烧向四肢百骸,叫她浑身仿佛化作一滩温水,绵软无力,头脑昏沉,又如万蚁噬骨,钻心的难受。
蛇鳞
当时满堂觥筹交错,许多人都盯着她饮下的那杯酒。
东方银玥偷偷将头上的一枚血宝石红梅钗取下,握在手心,叫那簇拥着梅花的纹路割破她的掌心,在她手心印下一朵花纹,以疼痛来逼她清醒。
她保持着面上的稳重,只道有事离开,做足了仪态,待出了李国公府也不敢松懈,直到回到公主府她才敢叫人去宣太医,可人才出屋子,东方银玥又叫她们回来。
不可叫太医,她中药之事若传出,后果不堪设想。
其中缘由不难猜测,有人见她逐渐失势,为她过去为难而报仇,又或者想要以女子贞洁来要挟她。堂堂宣璃长公主在李国公府的寿宴上失了仪态,甚至与男子苟合,想来她别说垂帘听政,从此皇宫也别想入,公主府也别想出了。
想明白这一层,东方银玥愤恨地将手中朱钗扔出,一瓣红宝石梅花瓣碎裂,朱钗掉在了站在屋中角落里的少年鞋边。
东方银玥此刻才发现白容,见到少年愣怔着脸捧着一本书不解又沉默地看向她,这才想起来今日是十五,每逢初一十五,少年便要来她这里学习。
习字、习武、习谋略。
“今日不学,你走吧。”东方银玥的右手上被那梅花钗弄得满是鲜血,门外的逐云焦急不知如何是好,只怕东方银玥一人将自己关在殿内,最终损了身体。
没人敢毒杀公主,况且彼时小皇帝才十岁半,还不到十一,年少撑不起天穹国的大梁,东方银玥要退,却不能倒。
那杯酒里的药,无非是损她名声,坏她计划,逼她就范。所以若不能对外宣扬去寻解药,便只能找个男人来当解药了。
东方银玥知道这一点,逐云自然也猜到了。
她甚至在殿门外为东方银玥罗列日后堪当驸马的人选,只要人选对了,就不怕对方将事情败露出去,这些年朝公主府献殷勤的男子众多,其中也不乏真心实意喜欢公主的。
东方银玥被她吵得厉害,只骂一句:“闭嘴!抬些冷水进来!”
逐云早早备好了这些,便将冷水抬进了东方银玥的寝殿,此时在人前尊荣无双的长公主已然趴在了桌案上,脸上烧红成一片,甚至连蜷缩的指尖都是薄粉色的。
她细细喘着气,已然看不清人影,只能分辨出逐云的身形,命令道:“全都退出本宫寝殿,退至外院,谁也不许进来!”
逐云担忧道:“殿下!属下去替殿下寻人,事后将其杀了,必做得悄无声息,不留痕迹……”
“滚——”东方银玥将桌案上的茶壶掷了出去。
逐云最终还是退下了,偌大寝殿内,只留她一人无措的喘息声。
东方银玥尚留一丝清醒,褪去外衫,胡乱扯了一下腰带,便在她的殿内寻找合适的物件。
她思绪混乱,每一步都在踉跄,后来扶着桌案双腿发颤,咬牙发出一声脆弱的娇吟,薄汗染湿衣衫。
她摸到了一把小如意,那本是放在案上的装饰品,但也别无选择了。
东方银玥浸于冷水中,握着如意曲起腿,闭上眼却迟迟下不了手。她因思绪混乱连衣衫也未褪尽,冷水打湿薄衫,露出起伏的软白,而她发丝湿漉,仰着头咬着唇,却也琢磨不透要如何解救自己。
逐云为了替她找人,甚至还找来了几本书,只是书被冷水打湿,有些模糊,东方银玥捧着书看了两页,最终愤恨地拍打几下水面,将如意扔了出去。
她当时被无法形容的欲所捆束,双腿于水中扭缠,如沙漠中渴了数日,拼命张嘴也得不到水源的人。
细细的哼声与水声在殿内响起,可手指的一点安抚,始终无法将她从药性里解脱出来。
直到一道声音如乍破天光,唤醒了险些将自己淹死在浴桶中的东方银玥,又让她重新陷入了另一种失去意识与理智的漩涡里。
白容手上还是那本紫星阁里带出的书,只是多了一枚破碎的梅花钗。他竟一直没走,替东方银玥将发钗上破碎摔至角落的宝石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