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朝那处看去。
她捡起洞旁的一块小石头,指尖在石头上写了些符,再用力往那方向掷去,石头像是撞上了一堵墙,极为有力地反弹了回来,重新落在了沈鹮的脚下。
她捡起石头,上面的符被抹去了大半,不过残留的妖气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那人冷得一如这林间的寒霜,害得沈鹮大半夜饭也没吃只能睡山洞。
她眉头紧皱,拉着霍引的手便道:“走,趁着他现在有难,我们去打他一顿!”
林子里的雨小了些,霍引的手上举着一把巨大的蕉叶撑在沈鹮的头顶,她裙摆湿透,但身上却是干的。二人一前一后站定于巨大的老槐树下看向黑暗中的身影,茂密的树叶如一把撑开的伞,饶是如此也淋得玄衣男子满身透湿。
半截帷帽被丢在一旁,沈鹮惊讶地睁圆了眼看向在黑夜里几乎发光的少年,一时没有靠近。
玄衣束袖,银发及地,湿漉漉的几缕贴在了他透白的脸上,这人的眉、甚至于睫毛都是纯白色的,像是一只雪地精灵,足够俊俏漂亮的脸蛋几乎能摄人心魄,那双冰冷的眼瞳孔都是浅茶色,干净纯粹。
可就是这样看上去极为纯净的少年,前几日还当着沈鹮的面杀了两个人。
“果然是你啊。”沈鹮道:“我从第一眼看见你时,就猜到你是妖。”
“连城门前?”少年声音清澈,却压抑不住些许抽气。
沈鹮摇头,淡然道:“知州府衙,堂会那日。”
金琰
金琰的身上几乎没有妖气,他收敛得很好,仅仅透露出的那一丝也是寻常御师身上都会沾染上的,因为凡是御师皆有契妖,那些若有似无的妖气并不会引人怀疑。
能将自身妖气压制得几乎为无,可见这妖足够厉害,也足够有意志力,需随时警惕,毫无松懈才可以。
今日他便没做到,甚至让自己的妖气泄了整座山头,即便是毫不掩饰的妖也没有这般大咧咧地释放妖气,引御师前来捉妖的,可见他不是不想抑制,而是压制不住。
沈鹮朝金琰走近,踩在雨里,声音很轻:“我的眼睛很灵,可以看见妖气。”
旁人皆用嗅,她则是用看,所以她轻易可以分辨哪些妖气是附着于人身上,而哪些妖气是从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这世间的妖饶是隐藏得再好,在她这里都无所遁形。
可之所以沈鹮说她猜金琰是妖,便是因为她没见过哪个妖能将妖气隐藏得那么好,好到她也在怀疑自己是否是看错了,索性她对妖无恶感,便也随金琰去。
直到他在连城外杀了人,两名御师,甚至与他没什么过激的冲突,他便了结了两条人命,如此沈鹮才断定他是妖。
“所以,你是来杀我的?”金琰靠着树干没动,一双长腿无力地曲着,周身笼罩在寒气之下。
沈鹮站定于五步之外再靠近,微微皱眉,摇头道:“我不杀你。”
“这世上有御师瞧见了妖杀人,却不杀妖?”金琰微微眯起双眼,神情逐渐危险了起来,却又看向沈鹮身后站定的霍引,眸色微沉。
“我本来决定过来打你一顿的,不过瞧见你现在这幅样子,还是暂时不打你了。”沈鹮慢慢蹲下,与靠坐着的金琰平视,她眼神带着打量,脸上挂着笑意道:“你在生长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