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曾经相敬如宾的父母,如今形同陌路。顾清与众位哥哥却束手无策,打落牙齿和血吞。
六妹出事之后,顾忠几乎与大房决裂,大家甚至都陆续搬出了顾府,在城中买下了自己的府邸,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意。
好在及时寻回了苏眠,让几乎形同陌路的顾氏父子关系得到了一丝缓和。
“若是外祖母知晓了我被封为郡主,定会高兴的对吧。”苏眠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声音都轻快了些。
“是啊,母亲肯定会以你为荣。你可是我们顾府的救星。”顾清安抚地拍了拍苏眠的头颅,示意她放宽心。
外祖母住在顾府西北角一处僻静的院落里,平日里几乎无人走动。
苏眠在府中走了许久,走的小腿甚至有些乏累了,曲径小道才将将看到了尽头。
连平日里话痨的顾清,都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顾清来时万般不情愿,但苏眠还是瞧见了他眼底那隐隐的期盼。
几位舅舅平日里与外祖父并不亲近,更是不常见到外祖母,却是连半分的亲情都未曾享受过,想来心中确有不甘吧。
院边虽是杂草丛生,牵牛花顺着破旧的古墙爬了出来,为荒凉之地点缀了丝丝生机。门前长满了青苔,想来外祖母也不甚在意,便是连星星点点的脚印都不甚明显。可知,外祖母平日里更是不常出门。
摇摇欲坠的木门,也不知经过了多少风雨的洗礼。
苏眠望着有些枯败的院落,心底里酸了酸。没想到外祖母竟过的如此简朴,半点不在意身外之物。
“外祖母,眠眠来找你了。”顾清略显费劲地推开了吱呀响的木门,瞧里面望到。
苏眠喊了几声,也并未有人回应。但是从一旁的小木屋里匆匆走出了位大婶,穿着素色长衫,小麦色的肌肤,朴实无华。
“少爷,您怎么来了?这里偏僻森冷,您何苦要来这后院呢?”妇人正忙着洗菜,连忙用满是泥渍的手擦了擦面前干净的布衫,招呼道。
“吉婶,您这是哪里的话?我与母亲多年才见到一次,如今更是应该时常走动才是。”顾清忙接过了她手中的菜篮,撸起了袖子弯腰清洗着。
“唉。”吉婶长长地叹了口气,夫人的性子倔,决定的事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这些年来,也真是委屈各位少爷们了。
“眠眠,这位是吉婶,是母亲的陪嫁丫鬟。”顾清连忙拉过了苏眠介绍着。
吉婶是多聪慧的人啊,夫人十几年不出这座宅院。上次居然破天荒的去前厅参加了盛宴,回来虽然只是简单地提了几嘴,想来定是极为重要之事。
如今她再一瞧苏眠这眉眼,像极了当年的容樱,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吉婶好,这么些年,外祖母多亏您的照顾了。”苏眠乖巧地朝吉婶鞠了一躬。
吉婶激动地直抹眼泪,不知该如何是好。瞧见了苏眠只觉得心中更是欢喜,“好孩子,这么些年,你也定是受了不少苦吧。”
吉婶见过了太多寻常岁月里夫人深夜抹眼泪的场景,容樱又是她一手带大的,心中情绪更是复杂万分。
苏眠瞧着吉婶只觉得亲切万分,扑到了她怀中嚎啕大哭。吉婶身上传来的淡淡青草味,好似给了苏眠一种可以完全放轻松的安全感。
“吉婶,外面是谁来了?”林婉清敲着木鱼,只觉得吵闹。
被罚
院子有四间木屋,细听东北角的木屋偶然传来了几声笃笃笃的木鱼声,清脆悦耳。
吉婶刚想开口回答,顾清便朝她使了个眼色。吉婶了然,索性劈起了柴,准备食材。
院子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想必米缸中的米都不够了。
苏眠踌躇着走到了角落,心里有些忐忑。木鱼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每一下都敲到了她的心里。
透过隐隐的木门,屋子里的摆设既朴素又简单,只简单摆放着一张松木桌子,一个蒲团,以及香炉。
林婉清背对着屋子跪于蒲团上,手中盘着佛珠,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着,表情虔诚恭敬。
苏眠就这样倚靠在木门边,不愿出声打扰。
林婉清察觉到了院子里的声响,只是许久未曾听到动静,猛地转过了身子。
苏眠还未做好与外祖母见面的准备,就这样直直地撞上了她的眼神,怯怯地喊道,“外祖母”
林婉清在看清苏眠的模样时,面上多了一丝发怔,随即神色又恢复如常。
“我原以为你不会来。”林婉清的嗓音轻飘飘的,仿佛便会被风吹走。
“眠眠想外祖母了,平日总是见不到外祖母,眠眠也不敢来打扰。”苏眠声音糯糯的,仿佛蕴满了无尽的委屈。
“这凡世俗尘,我早也不眷恋了。便是你来,又有何不同呢?”林婉清缓缓站起了身子,走至桌前点燃了一根香。
苏眠抿了抿嘴,扑倒了林婉清的身子,撒娇道,“外祖母,我不信您不想眠眠。我时常听娘亲念叨着从前的往事,听了心中也便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