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将伺候着的丫鬟遣了出去。翠儿垂着头看不清神情,素色的布衫胸前湿了一大片,想来是茶水打翻所致。翠儿迈着小碎步走的十分匆忙,以至于擦肩而过时,苏眠在她袖中望见了一抹一闪而过的银色亮片,还恍惚道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微风吹拂着绣帘,珠子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而动听。苏眠却敏锐地注意到,屋子中的那股香味淡了下去。苏眠偏过头望着丫鬟们消失于拐角的身影,脸上多了抹沉思。
“祖母为何突然晕厥不振了?”顾景桓拎着药箱走到了红木床边,扒拉着祖母的眼皮看了看。
萧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姣好的面容上多了抹愁思。
“都怪我不好,没拦的住元春姐姐。她一时说漏嘴,导致母亲气血攻心,这才”
元春是薛氏的闺名,没想到此事竟与她有关。
听完了萧怜的一番陈述之后,顾景桓冷笑了一声,他素来看薛氏便不顺眼,嗓音都变得刻薄尖锐了起来,“她这般没有见识的乡村野妇,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如今不过才吃几顿糟糠腌菜,便要上祖母这来讨公道。”
苏眠站在一旁没有吱声,她始终觉得此事有点奇异。偌大的一个将军府,仅仅是断了两天的菜食供应,便沦落到如此境地吗?让????????一个二房太太都连吃了两天的烂菜稀饭。
顾景桓为祖母扎了几针,就着宫中的凝神安气丸服下了之后,便起身了。
“祖母没什么大碍,约莫是明天便能起床走动了。”顾景桓捡了一把篓子上风干的草药嗅了嗅,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补药。祖母戎马一生,浴血奋战过,反而滋补的药与胸口的气血冲撞了开来,导血液阻塞,气血供应不足。
顾忠与院中的太医寒暄完,匆匆赶来过来,听完了顾景桓的话语,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若是因他之罪,害的娘亲因他受苦,便是无论如何也原谅不了自己。
“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你刚一回来便将整个顾府的事情都交于你打理。眼下又正值年关,不知你一个人是否能忙得过来?”顾忠怜爱地摸着萧怜的纤纤素手,摩擦着她右手上明显的刀痕,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感动。
“这些日子顾府多亏你了,晚晴她不管府中大小事务,元春她又是”顾忠无奈地摇了摇头。
萧怜安抚地拍了拍顾忠的手,宽解道,“晚晴姐姐平日里吃斋念佛,也是为了顾家祈福。元春姐姐平日是嚣张跋扈了些,但是心眼子却是极好的。好在妾身年轻,能够多为老爷分忧。府中大小事,也能够搭把手。”
这番话一出,便是圣人也得为之动容。一席话虽然将自己放在了低处,又不露锋芒地抬高了二位姐姐。
即便是再有心计较的人,此时也无话可说。
顾忠自是被感动得老泪纵横,握着萧怜的手感恩之情溢于言表。
苏眠第一眼见到这位姨奶奶,心中就欢喜地紧。如今听了她这番话,更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老爷,快去前厅接驾吧,圣旨到了。”管家袁毅挥着手,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顾忠杵在一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对萧怜对视了一眼,也只能匆匆迈着步伐前去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