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桓用银针入体之时,容临忍受不住,尖叫出声,身子止不住的颤栗。
顾景桓的青云十八针乃是医术中早已失传的秘术,银针入血,起死回生。元老先生这一辈子只收了顾景桓这一个关门弟子,将毕生医术都传授给了他。
就连柳冰云这种医学世家,见到青云针法也不免赞叹出声,眼中充满着崇拜与敬畏。
容临奇经八脉被封住了,僵硬的躺在床板上,眼神中的天真褪去,又变回了京城中那个城府极深的容临,“是你?”容临微微挑眉,语气中多了丝震惊。
他偏了偏头,望见一脸担忧的苏眠与清风,面上微微一笑,如三月春风般温暖。
明知这才是原本真实的他,可是苏眠心中沉了沉,多了几分伤感与道不明的情绪,在容临视线投注过来之时,只僵硬地扯了个笑容,低垂着头。
“少主,你终于醒了。”清风雀跃上前,眼中泪光闪闪。
“这些时日辛苦你了。”容临轻咳了一声,微微有些歉意。
若非自己大意,中了他们的计谋,更是连累了这许多人。
“救命之恩,容临无以为报。以后顾家的事便是容临的事,万死不辞。”容临双手抱拳,语气虔诚。
“我们只是尽了绵薄之力,若是真要感谢,还是感谢眠眠吧。”顾清翘起了二郎腿,语气酸酸的。
“眠眠,我自然是要感谢的。”容临眸子多了股笑意,声音富有磁性。
“我可没有把握医好你,药王谷的人既然出手了,必定是不留后路。”顾景桓见他恢复了几分元气,迎面给他泼了盆冷水。
一炷香时辰已过,顾景桓拔出银针放到烛火上去烤。片刻,便蹙起了眉头,大惊道,“怎么会这样?”
苏眠话还未问出,只见容临口吐黑血,四肢抽搐,痛苦地抱着头哀嚎出声。
“舅舅,怎么会这样?”苏眠大惊,本以为病情有所缓和。谁知却加重了几分。
“眠眠,将他躺平放好,用你的一滴血入药。”顾景桓握紧了拳头,眸子满是痛楚与无奈,几乎跪倒在地。
“景桓,你怎么样了?”柳冰云连忙起身去搀扶他,却发现顾景桓跌坐在地,早已丢下了风度与气概。
“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顾景桓也不回话,只顾摇着头喃喃自语。忽而大笑,忽而又低落自责,宛如走火入魔一般。
“逍遥散这个病,我便是穷尽一生也定会医治好。”话音刚落,顾景桓甩了甩袖子,从地上一跃而起,踉踉跄跄的出了门。
柳冰云紧咬着嘴唇,正犹豫不决,却瞥见了苏眠对着自己点了点头。于是福着腰行了个礼,追了出门。
“二哥这是怎么了?疯魔了不成。”
苏眠见顾景桓给他安神稳脉的银针还未取,刚喂了药,容临的病情也稳定了下来,闭着眼睛安然入睡。
苏眠叹了一口气,颇有几分长辈说教之意。
母亲曾和她提起过,二舅舅痴迷医术,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可能是遇到什么坎了吧。”芳若沏了一杯上好的龙井茶,端给了顾清。
顾清眸子微动,却并未伸手去接。
苏眠察言观色,连忙端了起来,豪饮几口,“姐姐想得真是周到,怎知眠眠此刻渴了呀。”
苏眠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大口,豪爽地拿袖子擦了擦茶渍,顺带着怒瞪了一眼不识好的顾清。
芳若脸色黯淡了片刻,还是抿着嘴轻笑了两声。
连她都看出了芳若的心思,偏偏五舅舅还像个没事人一般,倒真是个榆木脑袋,当真是注孤生。
容临尚在昏迷之中,睡梦中还紧握着苏眠的手,不让她离开。
而一旁的清风则假装透明人一般,背过了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他不愿承认面前这个黏人又略显幼稚的少主,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少年郎。
小李子匆匆推开了门,甚至连鞋都掉了一只,语气急躁。
“少爷,您快回去。将军府被重兵团团围住了,如今府中半分消息都传递不出来,奴才实在着急。”
“怎么会这样?京城调重兵,必须有皇帝的诏书。难道是皇宫?”
“可是奴才看得真真的,司南将军奉旨将二少爷请进了宫。”
顾景桓?
危机
“听说最近圣上龙颜大怒,城中急症略有蔓延之势,城中有名气的御医大夫都请了去,围坐一堂,都束手无策。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芳若也是从来往的客人那捕捉到的风声,也不知信息来源是否真实。
“舅舅,可是外祖父不是被封为镇国大将军,深受皇帝信任,如今又怎会?”苏眠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询问道。
顾清冷笑了一声,笑得有些薄凉,“当年父亲为了守卫江山,南征北战,如今身体各处剑伤留下了后遗症,早已威风不再。如今北凉再无外敌来犯,百姓们安居乐业,哪里还有我们这些武将的用武之地呢。朝中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