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那状纸,“若这一次祭祀的不是这女子的孩子,她是不是就不告了?”
“又或者,这个村若不购买拐卖婴孩当做祭品,而是默认出自己家的孩子,那是不是也不会告了?”
:“你要审水族,恐怕第一个不同意的不是水族,而是那些渔民!”
“害他们的,给了好处,那只要害的不是自己就行了;帮他们的,一刀斩尽了收获好处的渠道,他们觉得你在害他们。”
“说来说去,是一笔烂账。”
“所以,不管,不改,不提。”
听着韩青竹的话,陈洛沉默。
这一次沉默,足足半刻钟。
陈洛脑海中一遍遍地重复韩青竹的话,这些话听上去有道理,但是陈洛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韩青竹也不急,自己慢悠悠吃着菜,只是目光不时落在那状纸上。
终于,陈洛抬起头,目光恢复了神采。
“不对!”
“韩相,您说的不对!”
“这个利弊分析,有问题!”
陈洛双眼炯炯有神,说道:“无论是渔获还是行云布雨,你只看到水族对我人族有利的一面,但是我人族对他们没有利处吗?”
“那江河湖海,是我人族的!”
“是我人族给了他们栖身之所!”
“他们提供渔获,是应该的!”
“哪有租房不付租金的道理!”
“这什么时候变成恩惠了?”
“至于行云布雨……我们可以给他们官职,让他们享受俸禄!”
“这绝不是遮蔽他们犯罪的保护伞!”
陈洛站起身:“眼下这不是水域治权!给他们的是水域主权!”
“他们可以自治,但是必须要在大玄朝廷的管辖之下!”
“只能是相对自治,而非绝对自主!”
韩青竹听着陈洛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勐然将快子重重拍在桌子上。
“对啊!”
“他妈的,被那帮礼教的人给洗脑了!”
“我说这道理怎么说的这么憋屈!”
“小子,你打算怎么做?”
陈洛望着那张状纸,凝重道:“天下水族,该给他们换个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