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武院的坑……不是,武院的事终于搞定了。”陈洛伸了个大懒腰,张了张嘴,立刻洛红奴就将一块切好的蜜瓜送入陈洛的嘴里。
洛红奴吃吃一笑:“侯爷您是轻松了,一股脑地将武院的细则都扔给了云姐姐,这两天都不见云姐姐的人了。”
陈洛叹了一口气:“文相和中京几大书院的院首不是都来了吗?这苦力不用白不用啊,六师姐非要一条条过目,我也劝不住。”
“那不是替侯爷您看着吗?福气都落在侯爷您身上了还不知足。”洛红奴又给陈洛递上一杯茶,接着说道,“侯爷,《西厢记》已经排演好了,随时都可以开演。”
“嗯!”陈洛点了点头,这一次武院开院,上次支持他乐崖城开港的家族大儒都有前来,陈洛就打算顺势将那预售的《西厢记》的事情一并解决。
“说起来,之前让你教出去的小曲都教了吗?”陈洛突然想到一件事,问起了洛红奴,洛红奴笑道:“侯爷的吩咐红奴怎么会忘记。已经安排教出去了,现在南先生他们每天都唱着呢,城里会唱的人都快赶上《女驸马》了。”
“嗯,那就好……”陈洛重新躺下,张了张嘴,洛红奴将刚刚剥好的果肉放进了陈洛的嘴里。
……
“南先生,昨天唱的小曲再唱一遍吧!”
“是啊是啊!南先生,再唱一段吧!”
刚刚说完一段《天龙八部》的南苑息面露难色,拱了拱手:“诸位,在下今日嗓子不适,不适合那样的调门,实在是……”
说到这里,南苑息将手中的醒木一拍,张口唱道——
“一轮明月照西厢!”
“二八佳人莺莺红娘!”
“三请张生来赴宴!”
“四顾无人跳粉墙!”
……
金鹤岚和朱鹤嵩两位大儒坐在镇守府的花亭中,以大儒耳力听着远处醒早茶楼里南苑息哼唱的小曲,用手轻轻在腿上打着拍子,轻声跟着哼唱。
“姐儿在房中绣香袋,绣出了西厢各色人儿来。”
“这一边绣的是崔小姐啊,那一边绣的是张秀才。”
金鹤岚晃了晃脑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叹道:“朱兄,为何我总觉得这曲儿甚是符合我的心意呢?”
“似乎这小曲若是也有行当,我也是这行当中的一员啊!”
朱鹤嵩大儒一辆惊讶,看着金鹤岚:“金兄,你……怎么与我的感觉,一模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又都微微摇头:“怪哉……怪哉……”
半晌,金鹤岚突然说道:“对了,我等怎么没有首演的戏票!这不行!我得去找秦镇守说一说。”
朱鹤嵩连忙拉住金鹤岚:“暴躁啦……你我已经是东苍城的镇守大儒,不用戏票!用身份令牌随时可以去!”
“哦,是吗?还有这回事?”
“是啊,我是这么想的。有本事把我打出去……”
金鹤岚:(`ー′)
……
杜启忠独自回到镇守府为自己安排的居所,一道家国天下之力施展,彻底将房间笼罩起来。
杜启忠这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卸下了这两天的伪装。
他不喜欢东苍,他讨厌看到那些人脸上的笑脸。
处处美食,人人锦衣,欢歌笑语。
奢靡、轻挑!
小孩子竟然敢和父母争论是非!
学徒竟然能与师长分辨道理!
嫡子和庶子竟然一般待遇!
众人竟然可以公然评论天下事,讨论夫子与大儒!
像什么话!成什么体统!
什么圣道之地,什么教化之地!
礼仪何在!尊卑何在!
杜启忠心中愤怒,他亲眼看到有彪悍夫人追打丈夫,丈夫也只是嘿嘿一笑,站着任由妻子责骂,路人皆一笑而过。
他亲眼看到年轻男女并肩而行,笑语如花。周遭之人熟视无睹。
他亲眼看到女子拦住俊俏武者,表达钟情。一群年轻武者起哄翻腾。
夫为妻纲!这里没人知道吗?
男女授受不亲!这里没人了解吗?
好一座不知廉耻的城市!
这种城市,就应该一巴掌在舆图上拍灭才对!
杜启忠冷笑一声,人人如龙?
若是人人如龙,那上下尊卑又在哪里?简直荒谬。
杜启忠听到窗外传来大剧院里女子开嗓之声,眉头皱的更紧,他一挥手,将窗户关上,隔绝了那清脆之声。
所有人都以为他杜启忠是治《论语》,殊不知,他读的是理学。
方理之学!
此番,是为探路而来!
杜启忠看了眼手上《西厢记》的戏票,“有情人终成眷属?那还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什么?”
“简直就是悖逆人伦!”
“老夫就多留一天,看看你究竟丧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