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年半载的意思。
她稳如泰山,相城城主等着琼山走人他好回去接着作威作福,故而总是心焦。
黎丹姝逗骨头人玩解闷的时候,一天能瞧见七八次相城城主询问琼山来人的情况。
琼山来人相城城主自是不能不接待的,所以相城城主早就准备好了容貌与他有些相像的、一名真正的八十岁老人作为“表城主”来接待琼山派。琼山派大多修者都目下无尘,自是从这个真正的凡人“表城主”身上瞧不出半点端倪,所以他这屠杀妖兽的差事,才能在琼山派的眼皮下一坐这么多年。
“表城主”对相城城主隐藏自身至关重要,所以他将“表城主”的性命、家人的性命统统都扣死在了手里,在地下城内,相城城主为了向黎丹姝表示一切都是安全的,还展示了他一间刻满了邪文的屋子——黎丹姝当然知道那东西是干什么用的,这东西以血为引,相城城主应该是拿了表城主的心头血来作了阵法,一旦他觉得表城主背叛,就能发动此阵,让身怀表城主血脉之人一夕暴亡。
此手法不可谓不狠毒。相城城主说的时候,神情却谦卑虚让,瞧不出半点敢拿人家不知道多少代人命做威胁的样。
黎丹姝幽幽地对骨头人说:“跟石无月的,不是脑子不好,就是真心恶毒。”
骨头人被她食指推了个踉跄,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她,黎丹姝又用力弹了一下,说:“看什么看,也骂你呢。”
琼山派这次历练的时间有些长。
相城城主起初说大约五六日,结果一眨眼十日过去,她仍没有收到人走的消息。
黎丹姝心里的危险雷达又响了起来,她不放心,抱着骨头人就打算去问问相城城主。没想到她还没走到议政厅口,便听见相城城主声音都有些变了地说:“你说什么,琼山派这次来的是谁!?”
“苍竹涵来了,他的师弟晅曜君也来了?”相城城主声音尖锐,“不是说是新弟子巡游吗,他们怎么会来!”
那传讯人同样慌得很,有些发虚的回话:“是新弟子巡游,只是咱们都忘了,今年是晅曜君出师。他就是那个新弟子!”
相城城主瞧着似乎怕得紧,连声痛骂:“这事怎么没有早提醒我,不提苍竹涵,那晅曜君——”
黎丹姝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再也忍不住,当下破门而入,叱问道:“琼山下来的人是苍竹涵!?”
相城城主一愣,紧接着才回话说:“是的。琼山有师兄携师弟下山巡世的规矩,往年都是些普通弟子下山,经相城不过日。这次正巧碰上琼山的晅曜君出师,他的师父是上清天前一代第一剑摘星真人,上数师兄,也就只有苍竹涵,所以这次来的弟子中,有、有他。”
黎丹姝顿时感觉糟透了。
相城城主还说什么:“不过殿下您也不必担心,晅曜君脾性骄矜任性,目下无尘。他不会看得上我等凡人官衙,他便是贪图新鲜多玩了几日,也呆不久的,最多再过个两三日也就走了。”
黎丹姝只感觉更糟。
她表情难看,说道:“过两三日就走?苍竹涵没来,我还能理解是琼山的新弟子贪图凡间新鲜,想在相城多玩几日。既然这次是苍竹涵领队,你居然还会觉得琼山派突兀多耽搁的这几日,是为了供他师弟游玩?”
相城城主一愣:“不、不然呢?”
黎丹姝只能说不愧是什么手下都要的垃圾桶石无月,都是个养出“魔”心的恶人了,竟然还会这么天真积极。
黎丹姝冷声道:“我看你年轻骄矜的人是你,细数你也八十岁了,便是当年苍竹涵清晏剑出鞘的余光在这凡世也存不许多,你也不至于半点都不记得,将琼山派的大弟子当成其他上清天的蠢货,能供你愚弄吧?”
苍竹涵是什么样人,没有人比黎丹姝更清楚了。
他自律自省,刚正良善,心胸更是一等一的疏朗豁达。这样的人,断不会容他的师弟贪图享乐而坏了定好的计划规矩,他会在计划允许范围内,容许小辈们最大程度的胡闹,但绝做不出五日巡视变十日巡玩的事情。
苍竹涵突兀停留,一定是他发现了比任务更着紧,急需处理的端倪。
黎丹姝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相城城主多年捕杀妖兽抽取灵力,以向石无月效忠朝贡的事情。
妖兽数年引而不发,是因其他上清天的修者不会管他们这些异物,但若是来了个可能管的呢?妖兽寿命延长,同她一般了解苍竹涵为人的也未必没有,听闻琼山下山者是苍竹涵,他们难道不会想要殊死一搏,复仇雪恨吗?
论人心,黎丹姝自认已见过足够多,也了解的足够多。如今苍竹涵停留十日不发,倒也未必是没查到东西,更可能的是他还有所顾忌——
比如,那间系着不知多少人命的邪门法阵。
黎丹姝当机立断:“你的地城,有多少人知道地点?”
相城城主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严重,他说:“除了我和他之外,在无人知晓,地城里的奴仆是一出生就在的,他们从未出去过,也不清楚地理位置。平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