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虞没见过这般阵仗,心下惊恐霍贞究竟做了什么事,竟叫赵祯带了这么多人来。
霍贞再没多说什么,甚至一个眼神也无,只是最后路过对她摇尾巴的奔奔时轻笑了一声:“畜生性灵,可比一些人强多了。”
大理寺的人带着霍贞走了,院中只剩下昭虞赵祯和弘阳三人。
赵祯拱了拱手,看着昭虞还微微泛白的脸捻了捻手指,不大自然地安慰道:“莫怕,她并无害你之心。”
只是一些固执的小手段罢了,否则江砚白也不会这么放心地走。
昭虞担忧道:“赵大人,阿贞她究竟是怎么了?”
一旁的弘阳闻言也忙看向赵祯。
“近两年,城中不时有男性被害,发现时……身上都缺了些东西。”赵祯声音压低了些,“原都是当年郊外的那帮贼人。”
“去大理寺投案的乃是个男子,说是当年被霍姑娘买回去的家奴,会点子歪门邪道,便是他帮着霍姑娘做了这些事。”
“还有霍闵继室……”赵祯没说完,只道,“回头定了罪你们便晓得了。”
点到为止,到此再不便多说。
见两人无言,赵祯又道:“当年郡主那小松狮也寻到了,原是被寄养在了庄子上,如今就在大理寺,郡主若还想养,派人去大理寺就好。”
弘阳闻言又落泪,阿贞方才还信誓旦旦说小松狮没了的……
赵祯来得快去得也快,弘阳眼睛肿得像两个大核桃,扯着昭虞的手道:“若我去求祖父,是不是能救阿贞?”
昭虞垂首:“若她想让你这般做,便不会投案了。”
依着项南侯府的护犊子劲儿,若是知道这事儿,定是会与大理寺杠着的。
弘阳抽抽噎噎,似是大声哭都不敢:“是我对不起她……”
昭虞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坐在她身侧轻拍她的背。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般发展,原以为顶天了就是个偷犬的事儿……
昭虞捏着帕子给弘阳沾了沾泪,无声叹息。
阿贞口口声声说恨弘阳,若她真的如自己说的那般坏,照着弘阳的性子,怕是早被她害得骨头渣都不剩了。可两人相交如此深,她除了将弘阳心爱的小松狮弄走外,倒也再没对弘阳做过其他事。
可见是将这份友谊放在心上的。
归来
◎马车里的女人是谁◎
霍贞被判了七年牢狱。
弘阳像是一夜长大了似的, 得知这个消息时并未如何失态,只是点点头,继续做着手中的糕点。
她侧头问:“昭昭, 这么切对吗?”
昭虞看了眼她手中的枣糕颔首:“可以再小些。”
弘阳轻应了一声,略显笨拙地将那糕切小了些。
已是正月底,风儿温柔了些,不再是如刀切脸般的刺骨寒意,而是偶尔带着暖意。
两人在大理寺前下了马车, 弘阳护着手中的食盒, 小心翼翼。
让昭虞想起霍府初见霍贞时, 弘阳大步上前接过霍贞手里食盒时的情景。
弘阳扬起笑, 一步步朝大牢走去。
霍贞抱着腿蹲坐在木榻上, 见到弘阳似是蹙了蹙眉头。
“阿贞, 我来看你啦。”叫牢头将门打开, 弘阳走近了些。
“这是你最爱的枣糕, 以前说要学了做给你吃却总是躲懒, 现在学会了, 你尝一尝?”
弘阳也不在乎她没反应, 继续在一旁自说自话。
昭虞等了约莫有一个时辰,弘阳才红着眼眶出来, 见着她便道:“阿贞叫我以后莫再来了。”
昭虞还未说话,弘阳又道:“我才不听她的, 我明日还来……”
她说罢垂首, 眼眶续了一圈泪:“昭昭,祖母说阿贞只是幼时没人教才会这般执拗, 当日她说的那些话你莫生气。”
弘阳努力压着喉间的哽意, “她不坏, 只是病了……”
昭虞点头,抬手将弘阳的碎发挽到耳后:“没有生气。”
霍贞生母早逝,哥哥暴戾不堪,被恶毒善妒的继母挑唆,动不动便对她动手打骂。
她性本善,却屡遭磨难无人可诉。
她既想要报复,又自责为何会心生恶意,两相挣扎,便生生将自己逼成了这般模样。
马车轻晃,是回宜园的方向。
弘阳许久没有休息好,今日见了霍贞后紧绷的情绪像是缓和了些,如今靠在昭虞肩上浅眠。
就在昭虞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弘阳才开口:“昭昭,阿贞说……男人都是坏的,你说呢?”
昭虞微顿:“为何这般说?”
弘阳声音清浅:“她说,若是她父亲明事理,便不会对她置之不管;若她哥哥上进,便不会被霍夫人捧杀蛊惑打她;若是那群贼人向善,她便不会险些被欺辱。”
弘阳微微睁开眸子,阿贞还说,旁人都道江砚白风光霁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