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
红若喘了口气,脸色更白了些:“我昨日听了一耳朵,说是江府已行了纳采礼?”
江砚白点头:“不错。”
“小鱼儿对子嗣一事甚惧,江四郎可知晓?”
江砚白终于明白了她想说什么,微微躬身道谢:“今日才知内情。”
红若攥紧了手边的锦被:“晚玉之事虽颇多意外,可小鱼儿是个固执的,江四郎若是逼迫于她,想必……”想必两人之间不会善终。
“在我这里,昭昭的意愿最重要。”
红若闻言猛地松了口气。
江砚白对外面的昭虞摆了摆手,昭虞见状立马小跑过来:“怎么了?”
“你与三夫人好好说会儿话,我在外面等你。”
昭虞看向塌边的红若,嘴瘪起来赌气道:“我不与她说话!”
江砚白浅笑:“三夫人念着你呢,快去吧。”
他说罢径直向等他许久的霍宗平走去。
红若自始至终都浅笑看着她,昭虞眼圈泛红看向别处,终是慢慢走上前。
“小鱼儿……”
昭虞气她肚子里的臭孩子,又心疼她受罪,没好气道:“做什么!”
红若被她的模样逗笑,牵动着肚子一阵微痛:“莫害怕,我无事。”
“我才不怕!今日你便是……”她哽咽着说不出话,半晌狠狠擦去泪,“你自己选的路,我才不管你!”
知她在说气话,红若也不与她计较,只是牵着她的手柔声道:“原想着这两日去恭贺你大喜,却不想出了这事,你且好好待嫁,等我养好了身子去喝你的喜酒可好?”
昭虞抿唇,声音软了软:“有身子不能饮酒。”
红若垂首勾唇:“听你的。”
“那今日之事怎么了结?”
红若闻言冷笑:“夫君早有出府别居之意,偏那老婆子拦着不让,如今看公爹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这般害你,出府别居就算了?怎能轻易饶了她?”
红若安抚道:“自不会放轻易揭过,夫君已有主意。这事江四郎不便插手,你回去莫要撒娇让他出手相助。”
昭虞被说得略不自在:“谁跟他撒娇,是他自己非要来的!”
“原来江四郎是下了值闲来无事便逛到了霍府,又正好瞧见你在这里?真是奇怪,往日倒从未见过他上门。”
昭虞:……
“你且躺下歇着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红若摇头:“明日不必来,我们年前许是就能搬出去,到时我给你递帖子,咱们去新家再见。”
昭虞本就感觉这个霍府阴沉沉的叫人不舒服,闻言自然开心:“好!”
回宜园的马车上,昭虞窝在江砚白怀里,低着头不说话。
江砚白知她心情不好也不闹她,低声道:“昭昭莫担心,霍宗平能护得住她,就算霍宗平不中用,不是还有你我么?”
昭虞看着他试探:“大人真不介意我在外借你的名号仗势欺人?”
“哈哈哈……”江砚白朗笑,“我的名号昭昭还不是随便用?我只怕你嫌弃我官小言轻,不稀罕用。”
她若是懂仗势欺人,那他倒可以少操些心了。
昭虞卡了壳,疑惑道:“刑部……”
他是什么官来着?
江砚白:……
“侍郎。”
昭虞暗自摇头,色令智昏不可取啊,幸亏她有分寸,不然他的名声迟早被自己败个精光。
如红若所言,昭虞夜里果然梦魇起来。
“晚玉……不要死……”
江砚白虽有准备,可猛然惊醒瞧见昭虞的模样心还是揪了起来。
不知她梦中无声哭了多久,连枕头都湿了一大片,愁眉蹙额脸颊泛红。
“昭昭?”江砚白怕吓着她,只敢柔声唤她的名字:“昭昭醒醒。”
“不要死……”
江砚白轻拍她的后背:“昭昭……”
昭虞无意识摇着头,睫毛濡湿,魇着了怎么也叫不醒。
不过片刻,江砚白便急了一身汗。
守夜的银穗听到动静,忙端了早备着的红枣羹进来:“四爷,羹还热着。”
江砚白低头拍着昭虞皱眉:“先搁着。”
银穗看到昭虞的模样微惊,忙道:“四爷,姑娘是魇住了,您掐她虎口试试,这是奴婢家里的土方子,许是管用。”
江砚白闻言赶紧捞起昭虞的手,顿了顿指尖微微用力。
昭虞睫毛微颤,睁眼时眼角还淌下一行泪,江砚白松了口气,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昭昭?”
她缓过神来,随即将头埋到江砚白怀里:“大人……”
银穗见状忙垂首退了下去。
江砚白心下一软,轻抚她的发丝:“做噩梦了?”
片刻没听到她说话,江砚白回头端过瓷碗道:“来瞧瞧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