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此之前,他是猫戏耗子般的心态看着颜嫣处心积虑地往外逃。
那么现在,他觉得就这么将颜嫣捆在身边也挺好的,不论她是否情愿,都只能继续留在他身边。
◎他只对颜嫣接下来的反应感兴趣◎
时间缓缓流淌,也不知过去多久。
颜嫣终于止住了泪水,安安静静地抱着谢砚之一同躺在山洞里。
倏忽间,洞穴外传来了几声清晰可闻的脚步声。
颜嫣一把抹掉面颊上尚未干涸的泪痕,闻声而起,已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叠雷符。
她当日列给柳南歌的清单中,就数符箓最多,还都是质量上乘的高阶符箓。
洞穴外那人若有敌意,虽不一定能被她一击杀之,但也绝对做不到全身而退。
在心中布署好作战方案,颜嫣又藏身于黑暗中,竖起耳朵去听。
洞穴外那人离得很远,脚步声很轻,大抵是个女人,至于杀气这等虚无缥缈的东西,颜嫣暂时还未感受到。
她犹自思索着,是否该出去看一眼,便听那人道:“洞内可有人?”
果然是个女声,娇娇柔柔,煞是好听。
且这把嗓音于颜嫣而言,并不算陌生。
她愣了足有两息,大致确认那人的身份后,方才开口:“是柳小姐吗?”
洞外那人尚未来得及答话,又闻颜嫣道:“我是颜嫣。”
“柳小姐你快进来,尊上也在这儿。”
洞外那人并没接话,倒是脚步声明显变急促了。
来者果然是柳南歌,急冲冲赶来的她与颜嫣迎面撞上,可谁都没有选择退让,二人就这般堵在狭小的洞口。
柳南歌用审视的目光打量颜嫣许久,脸色着实称不上好看。
颜嫣见她面色不虞,自是知晓她在担心什么。
有些事多说无益,颜嫣懒得跟她解释,只轻描淡写地道了句。
“洞内太黑,我去外面处理下伤口,你先扶尊上出来。”
柳南歌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执拗地杵在洞口,目光掠过颜嫣凌乱的衣裳与松垮的发髻,语气不善。
“你最好记住自己说过什么,这个节骨眼上别和他走太近。”
这还是颜嫣头一回见柳大小姐放狠话,不得不说,长得高就是好,恐吓人时,至少比她这小矮子有威慑力。
颜嫣眉头一挑,不甚在意地侧过身,给柳大小姐让路。
·
洞穴外的阳光很暖。
颜嫣也不墨迹,争分夺秒地在阳光下给自己处理伤口。
然而,她才剥开衣服,便发现自己肩上那个血淋淋的伤已愈合,只剩一道淡粉色的疤。
颜嫣心口狂跳,怔怔望着自己肩上的疤痕。
忍不住去想,若能合理利用神奇蛊虫,那她岂不是能拥有不死之躯?
她越想越兴奋,可很快,就掐灭了自己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做人是该有梦想,但不该痴心妄想,连柳大小姐这等天命之女都镇压不住的神奇蛊虫,又凭什么会被她收服?
她甩甩脑袋,收拾好心情,正要进洞,便听柳南歌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昏暗的洞穴内,谢砚之正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柳南歌演戏。
“你的意思是,是你救了我?”
柳南歌眼睫低垂,几经挣扎,终还是选择点头:“嗯。”
语罢,还不忘给谢砚之去看自己手背上那道划痕,小声嘟囔着:“手都受伤了呢,好痛。”
她尾音才落,颜嫣便面无表情地堵在了洞口。
逆着光,虽看不清表情,却让柳南歌不寒而栗。
空气有着一瞬间的凝滞。
柳南歌如同被火灼烧到般收回手,神色慌张地冲出洞,一把扣住颜嫣手腕,表情不大自然地道:“你衣服上好多血,原来你也受伤了。”
柳南歌终于聪明了一次,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颜嫣,悄悄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出声。
颜嫣神色不虞地盯着她,并不打算接话。
让柳大小姐说谎,着实有些难为人,她紧咬下唇,好不容易才又憋出这么一段话。
“这么冷的天,可别着凉了,山后有温泉,我带你去清洗。”
任性妄为的柳大小姐又何曾这般体贴?
但凡长了个脑子,都该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颜嫣自也不例外。
但她完全不关心柳南歌这么做究竟出于何种目的,绕过柳南歌,认真凝视着谢砚之的脸。
她更想知道他对此事的态度。
谢砚之此刻也正看着她,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兴味。
于他而言,柳南歌是否说谎并不重要,他只对颜嫣接下来的反应感兴趣。
是准备继续与柳南歌合作,逃离他身边?
还是一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