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的谢诀自也没好到哪里去,早已惊得冷汗涔涔。
还是颜嫣先反应过来,连忙拽着谢诀一同向谢砚之行礼。
心中却在想:奇了怪了,他最近怎总出现的这般突然?
谢砚之仍站在在窗外,看似随意地扫了谢诀一眼。
可也就是这么漫不经心的一眼,让谢诀如坠冰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谢砚之垂眸,又瞥向颜嫣。
颜嫣只觉毛骨悚然,却只能硬着头皮走出去,恭敬道:“不知尊上来了,有失远迎。”
她四周张望一番,寻不到阿梧踪迹,只得自己去沏茶。
又转身望向谢砚之,斟酌一番,才道:“尊上如今可还爱喝云雾茶?”
这是暌违半年后,颜嫣与谢砚之说的第一句话。
从前的她见了谢砚之总叽叽喳喳个没完,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他身上。
如今的她谨言慎行,端庄得体的像个陌生人。
“不必了。”
谢砚之皱着眉头收回目光,转身欲走。
颜嫣点点头,乖顺地站在一旁。
“奴婢恭送尊上。”
虽然她名义上是谢砚之的姬妾,可到底是被赶出了栖梧宫,自称奴婢,也没错。
谢砚之闻言步伐一滞,脸色也沉了下来。
颜嫣神色迷茫的看着他,颇有几分不解,她说错话了吗?
若没说错,那他没事发什么脾气呀?莫非是嫌弃她嘴不够甜?
她很是认真的思索一番,又小心翼翼地补了句。
“祝尊上一路顺风。”
倏忽间,谢砚之笑了,嘴角一弯,勾出个惊心动魄的孤度。
笑,是他这张面瘫脸上出现得最为频繁的表情。尤其是在心情不好,想杀人时。
颜嫣愈发迷惑。
他,他好像……更生气了???
谢砚之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一言不发地走了。
颜嫣向来懂得该如何调整自己的情绪,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反观谢诀,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察觉到这一点的颜嫣趁火打劫,掌心一翻,笑眯眯与他道:“再给我画几张掘土符好吗?”
她今晚就迫不及待想用了。
可在此之前,还需弄清楚一个问题。
她话锋陡然一转,又问了句:“你的神识会一直附着在这具傀儡上吗?”
语罢,她双手握拳,故作紧张地瞪了谢诀一眼:“我可警告你啊……”
余下的话根本不用她来说,立马就被谢诀给截住了话头。
“傀儡术极其消耗灵气,上完课我便会收回神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届时,还需你替谢诀打下掩护,莫让阿梧发现端倪。”
颜嫣面无表情:“哦。”
心中却在狂笑:那感情好,今晚就能愉快的行动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颜嫣非但指使谢诀画了十来张掘土符,还故技重施,骗来了好几张隐物符。
谢诀心不在焉归心不在焉,可他到底没变傻,很快便意识到,颜嫣根本就没想过要学这些东西。
被点破心事,颜嫣也不恼,反正她也没想过能一直瞒下去,索性把话敞开了说:“是呀,没灵根的凡人怎可能学得会这些?我不过是想攒一些丹药符篆来自保罢了。”
颜嫣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反倒让谢诀不知该如何去接话。
而她这番话,自也不是随便说说的,藏了很多不易被察觉的小心机。
光是“没灵根的凡人”这六个字就足矣降低谢诀的警惕,“自保”二字更是运用的合情合理有理有据。
站在颜嫣的立场来看,柳南歌回来了,她可不得时时刻刻担忧自己会被抛弃么?
提前攒一些物资,也不是不能理解。
谢诀果真信了她的邪。
他沉默半晌,才道:“你想要这些东西,为何不来找我?”
颜嫣摇头似拨浪鼓:“不了,不了,我可不敢欠少主您人情。”
谢诀一脸不敢苟同:“你欠我的还不少?”
颜嫣很是认真地纠正他:“你主动给,和我主动要,是两码事。”
谢诀嘴角翘了翘:“歪理也是理。”
话锋一转,又道:“倘若我没来,你又当如何?”
“偷,骗,亦或者是抢,反正,总会有办法。”
至此,谢诀都不知该说什么。
“你宁愿去偷去骗去抢都不来找我?”
颜嫣只觉好笑:“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因为,我……”
“砰——”
余下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出口,房门便被人撞开了。
颜嫣与谢诀同时望向门外。
屋外最后一缕天光也要散尽了。
阿梧站在檐下,笑盈盈地道:“小姐,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