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孟玉竹与她一体,于情于理她都应当点头替他应下,但她是关之檀,她无需顾及。
“不是。”
“你很好奇吗?”后半句女子以十分温和的口吻问起,但在座的男子们能隐晦的感受到她眼眸深处的不耐。
“不敢,只是这衣裳实在貌美。”相处数日,他们与她都在动态中寻找彼此的平衡,摸索、触碰她的性情已成了必修课。
只因她不是关灵,她是王爷。
“路上为你们新做的衣裳不少,何苦紧盯着我身上这件呢。”她露齿而笑,轻飘飘的揭过这一幕。
在众人陷入静默氛围时,南静敏已吃了半饱,他边揉肚子边满足的小小抻直身子。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ehua5
“你们快吃呀。”这可全是因他而起的纷争,吃得最饱的居然是他自个。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王子。
不论如何,他们四人与女子的关系,各自陷入难以言明的停滞。
梁州作为北上之行最后休整的地点,随行侍人需在此准备补给、干粮,休顿车马,于是车队在梁州停留了三天。
是夜,清风雅韵、幽静淡谧的屋舍内,窗户从内合上,将外头涌动的秋风遮挡。一位身着劲装的清秀女子单背手,在关完门窗后,立在正中央桌旁的女子身边。
“陈文君啊,陈文君,真是报喜不报忧。”关之檀摇头叹息,轻放下阅完的信笺。
“王爷,陈君在信中未曾提起安远候嫡女吗?”难道是她消息有误?刘枫凝眉,想请辞再去核查,关之檀止住她的动作,点头道:“不曾有只言片语。”
“他不提,自有他的顾虑。”
“那王爷——”
“传我口信,对那位嫡女,若是不知陈文君是我的人,此次冒犯,本王给她一次活命的机会;若是知道,或者还有下次,让她自己挑个死法。”
“是。”
“王爷,京城传来的消息,安远候嫡女称她与陈君是旧识,需要修书问,问问陈君是否属实吗?”她后半句说的无甚底气。
刘枫刚来王府当差时,王爷便常常宿在满春堂,她身为下人绝无窥伺主子行迹的心,但对于陈文君,王爷的偏爱与耐心,已是难得之难得,又昭然若揭。
她出言,只是不想看到王爷有一丝受伤的可能。
被她暗自关切的关之檀挑眉,一声轻笑,露出势在必得又玩世不恭的神情,道:“他是陈文君,无论她们是否旧识,他都会解决。”
虽然不知王爷为何对花魁出身的陈君抱有如此信任与偏爱,但刘枫依然恪尽职守,不再啰嗦,领命去办。
“萧瑜近来如何?”关之檀开口,刘枫有点惊讶,这是萧瑜进了王府做事后,王爷第一次主动问及他。
“回王爷,自从王爷让他去车队后方守着,他就一直在那,吃住皆与旁人相同。”
“嗯。”仿佛只是随口提及,得到回答后女人便敷衍点头,没有下文。
“王爷,奴想斗胆一问。”
“你一般这样卑微客气,必定是没憋好屁。省了,早说了不必称奴。”
“是,我想斗胆一问。”
“不准问。”她一喝,将刘枫已备好的说辞逼了回去,刘枫尴尬轻叹,只好束手不提。
“问吧——”关之檀被她憋屈的神情取悦,不再吓她,松口道。
“是,原本萧瑜与我同为王爷护卫,可是为何王爷要将他支走”
“亲疏有别,与他不熟,看他每日冷着个脸本王食不下咽。”
“可是王爷,萧瑜身手谋略具绝,将他放远,是不是太过屈才。”
“你喜欢他?”刘枫这正想着怎么说才能让王爷许萧瑜近身保护,那边关之檀脸上已浮起揶揄、不言自明的笑容。
“啊?”刘枫如梦初醒,立即将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但关之檀笑容加深,一副不必掩饰,我都懂的神情,让刘枫真是百口莫辩、欲哭无泪。
“不是啊王爷。真的不是,我不喜欢——”顾及萧瑜不在场,她并未在人身后妄言添语,只是那与平日全然不同的焦急、无措已把“真诚”二字写在她脑门。
“好了,不逗你。将萧瑜调走只是因为他并非如你般忠心。”
“你基于何为我做事?”关之檀问。
“心甘情愿,齐天福泽。”刘枫毫不犹豫的答。
女子点头,随即坦然道:“他不是,他虽武功高强;可他的心不在这,他只是想找一处地落脚,有天他要找的人来了,他便会起身去追。”
“可普天之下,绝无比王爷更值得效命的主子。”
关之檀轻笑,心道萧瑜这般骄傲冷情之人,绝不会俯首人下。她自觉恣意无为,行事诡谲多变,萧瑜偶尔瞥向她的眼神中有不加掩饰的冷意与不耐。
他不喜欢她,甚至有些嫌弃她——
关之檀毫不介意,因为于她而言,这样没有鞘的剑,哪怕再锋利、再趁手,也不必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