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纸人明显有些紧张。
纸人的手很长,一圈一圈地往他手指上缠绕,粘湿的触感?让夏云岫回过神,低头就发现纸人的手已经断裂开,黏在了他的食指上。
她?怕他,更怕他生气。
“别怕。”他带着纸人坐到案几前,掏出一个玉匣后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个个剪好的纸人。
“换一个身体,想选哪个?”将纸人一个一个拿出来,夏云岫极有耐心?地展示给她?看,然而他手上的纸人一动不动,显然不想更换身体。
夏云岫只?能取下挂在?腰间的绳扣,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放在了纸人面前。
花中一点儿?萤火,宛如萤火虫飞舞其间。
东池宴不是第一次见他这花。
最初见面时,夏云岫面朝大海站着,手指上就勾着这花灯。
夏云岫:“你不更换身体,都提不动幽冥陀罗花。”
东池宴目光一凝,眼前的花虽跟幽冥陀罗花看起来有些相似,但它也仅仅只?是相似而已。
夏云岫不可能分不出真假,分不出来的只?能是小纸人。
他在?欺骗小纸人。
东池宴并没有多嘴,他此前都没感应到纸人内有元神存在?,足以说明?,它异常虚弱,经不起任何刺激。
很快,花灯里的萤火稍亮,紧接着,玉匣里一个纸人缓缓坐起。
夏云岫提起笔,快速在?纸人的脸上点出眼睛,他手法极快,看似随意地甩了几个墨点在纸人脸上。
纸人起身后就贴在了花灯上一动不动。
夏云岫这才?转头道:“你们要对付东狗,我倒是有点儿?势力。毕竟,我想杀他,已经谋划了数百年。”
他斜睨着东池宴:“我曾在很多秘境里留下种子。而他,你知道,他会驱使镜中天?吞噬那些秘境,用以强大镜中天?,举个例子,你们?在?灵域内的幻世古境,你能进去,就是因为我在古境里曾留下过种子。而现在?,幻世古境被他收入了镜中天。”
“我可以为你效力,不过,你得帮我护住她。”夏云岫的手轻轻点在?小纸人身上,“天?惑回来,一定不会放过她。”
天?芽啧啧两声:“你趁天?惑沉睡,与其他生灵有染,现在还想替她求情?”她又看向东池宴:“少帝,天?妖处置妖仆咱可不兴插手啊……”
天目则道:“此地是血海,天?惑的地盘,少帝你要护着这纸人也行,我们?先?离开这里!”
血海乃是天?惑力量源泉,血海不枯,她?魂力不绝,在?这里跟天惑对上他们胜算不大。
东池宴:“说说你与她的事?”
“她?,一个普通人。浮生妖界跟一些妖魔混在?一起的金丹期灵植师。”浮生妖界也有妖魔聚集的村落,而她?身为人族,却被妖魔救了,并跟那些妖魔混在一起。
“秦诗,她?的名字。”一个无人知晓的名字,在?诸天万界犹如一粒毫不起眼的微尘。
刚刚睡醒的秦九青从天芽怀里探出头:“是秦九青的秦吗?”
夏云岫微微一愣,快速扫过秦九青后点头,“是。”
东池宴心中有数了。
秦七弦占据的那具躯壳,父亲的确是夏云岫,但母亲却不是苏烟岚,而是小纸人秦诗。
秦七弦是异世之魂,占据了他们孩子的身体。
如果不是这具躯壳,秦七弦的元神无枝可依,故而,他暂时不准备认亲,却也得记住这一份恩情。
东池宴:“好!”
夏云岫明?显松了口气,他直接将花灯和装纸人的玉匣一起递给东池宴,“天?目说得对?,少帝还是尽快离开血海为好。”
东池宴接过花灯刹那,脚下的藏书谷剧烈摇晃,竟是被巨浪直接掀至空中。
天?目:“天?芽带少帝和帝子先?回壶天?境!”一根血色长矛从血海中飞出,宛如利箭般射向被卷到?空中的藏书谷。
天?惑:“走可以,将那小东西留下来!”
天?目额上第三目睁开,铃铛骤响:“天?惑,你竟敢对少帝不敬!”第三目射出的金芒阻了血色箭矢,然而下一刻,血海翻腾,好似海面上架起无数弓弩,万箭齐发!
东池宴一手护住花灯,一手虚空一抓!
壶天?境是一片飘在?空中的绿叶,此刻绿叶受其牵引,宛如一面巨盾挡在了藏书谷前方。
“咄咄咄!”万千血箭射在壶天境上,连一丝划痕都没留下,见状,天?惑不仅没有停止攻击,反而一掌压下,血海汩汩冒泡,像是被海底火焰给煮沸了一般。
天?目:“放肆,你攻击壶天?境,惊动妖皇英灵了还不收手!”它彻底解开神魂封印,庞大的威压释放开,宛如一只巨目悬在血海上空。
天?芽将帝子往东池宴怀里一塞,人也飞到?了空中,封印一解,海面上空便出现了一尊白骨高塔,磅礴的神魂威压倾泻而下,试图镇住底下沸腾的血水。
三尊大天?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