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渡川界,就换上从前的衣裙,再抱着?这张琴。
她的容貌已毁,身体走样,连声音都变得沙哑难听,只能寄希望于裙子和琴身上。
师兄,等到?了碧落黄泉,你可要认出我呀。
“好好,真的要去吗?”窗外,一中?年美妇逆光站立,暗影遮掩了她面上的苦涩,却掩不掉她声音里的难过和不舍。
“师父!”江音好起身,朝着?音圣的方向直接跪下,重重磕头?。
她身体被妖腐之气腐蚀得千疮百孔,这么?一叩首,地上就是一滩污血,血中?还有碎肉,看起来极为血腥。
也让音圣更加心疼,连忙道:“别磕了。”
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江音好才起身,“这些年,让师父费心了。徒弟不肖,不能替师父排忧解难,反而让师父日夜为我操劳,白?发都多了几根。”
“师父,我已时日无多,与其在这里慢慢腐烂,倒不如前往渡川界,多杀几个妖魔。”江音好声音粗嘎,说话时好似有利刃在刮喉咙,很快就咳出了鲜血。
陪师兄是一个原因,多杀几个妖魔,也是她此?行目的。
她很久没有一口气说如此多的话了。
剧烈咳嗽一阵后,江音好缓了口气,又停顿片刻才继续:“师父,我意已决。”
音圣:“恩,我知道,这次,劝不住你。”她目光落在床头江音好叠好的绿旖裙上,视线好似穿透了岁月,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身着?绿裙,走路蹦蹦跳跳,如同小鹿一般的天真少女。
天?血妖的妖腐之气,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
然而即便日日夜夜都在承受痛苦,她依旧有一颗干净温暖,处处为人着?想的心。
还能谱出《孤悬灯》那样的破境曲。
这样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音圣:“你去吧。”
江音好笑了笑,“是,师父!”
然下一刻,她的笑容扭曲,眼神也发生了可怕的变化,直接往外冲,因为速度太快,身体都好似散了架,掉下了腐烂的血肉碎块。
音圣看出不对,立刻出手阻拦,“好好!”
江音好双瞳里有一团黑影。
是一黑衣人,坐于墓碑上!
音圣心头?大骇,这是,天血妖的灾厄秘境!
资格
“灾厄秘境即将出现?, 现?世?的位置疑似渡川!”
镜中天,一袭玄衣的东圣慵懒的坐在首位,神情冷漠地听着底下修士肃然禀告。
“音圣的弟子江音好受到了蛊惑, 暂被压制住,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现?在这个时候, 天骄们若继续前往渡川,被卷入灾厄的可能性极大!”
“请东圣施以忘字真言!”
唯有彻底遗忘与妖腐天血妖有关的一切,才能避免被卷入其中。
听到这里,东圣才淡淡扫了一眼那提议的修士,“这么怕死?”
被他盯着的修士也是?渡劫期,然而被东圣眼神扫到, 渡劫期修士就觉得自己好似喘不过气,那冷漠的目光如在冬雪里冰封了千年的冰刃,每一刀落到身上, 都能冷进骨髓, 渗入神魂, 冻得他神识都木了。
渡劫修士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怕!”
以他对东圣的了解,这会儿要?是?回答不怕,他可能就?真的没了。
东圣这才移开视线,他稍稍坐正,提笔写?了一个忘字。
忘字诀的柔光笼罩整个大殿, 又如同涟漪一般不断往外扩散, 妖腐天血妖这一段记忆就?好?似被一只手给强行抹去,很多人都已不记得曾有这么一只天血妖魔, 不记得它造成过多少伤害,更不记得, 是谁斩杀了天血妖。
殿上,元神稍微弱一些的修士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站在这里,来都来了,圣尊还在上面坐着,大家自然不敢走,乖乖站着就?好?。
新圣云冬青还记得自己来意,询问道?:“尊上,这次渡川之行,是?否稍作调整?”
东圣揉了揉眉心,略一思索后?缓缓开?口,“让想去的入天衍擂台报名?,经受神魂考验,能通过者?,获得名额。”
云冬青没想到变动会这么大,微感诧异,“之前定下的名单不作数了?”
东圣神情冷漠,高高在上地俯瞰底下众人,“灾厄刚刚形成,元神不够坚韧,离秘境太近的话,会受其蛊惑主动走进灾厄,他们要是非要自家后辈入内,不用拦着。”
灾厄可提。灾厄的具体名?字,属于哪个天血妖,却是?连他也不能再提了。
云冬青躬身行礼:“谨遵法旨。”
变动很快就通过玄音大阵传向了诸天万界。
不多时,侍女就来到东圣竹林外,恭谨道?:“尊上,灵箜求见。”
此时,东圣正站在屋内,静静看着墙上的画像。
画上女子?容貌动人,天生一双笑眼,看起?来妩媚多情,她身上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