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音的效果比预料中更为有效。
“厉害啊……”
倾风没想到妖境众人对白泽推崇至此,算是流落此地后鲜有的幸事,心神一松,这才看见远处的黑烟,勃然怒道:“着火了?谁放的火!”
貔貅跟着飞上高处,四目远眺,看着那快要烧红了暮色的火光,大骂了句脏话。
“哪群狗崽子干的!”
往后这昌碣的税赋可有他的三成,现下烧的等同于是他的财产。
倾风见林别叙与谢引晖能控住此地局势,便说:“我先去灭火!”
貔貅紧追其后。
半途遇到坐在屋顶慵懒吹风的白重景,忙对他吼道:“红毛鸟,这与你主的大业可没有干系!快帮着灭火、救人!”
白重景冷冷斜他一眼。
叫鸟去灭火?怎么不叫耗子去抓猫。
貔貅低头在怀里挑挑拣拣,催促道:“快!帮我一把,把火压低!”
白重景板着脸,虽有不快,还是幻化回重明鸟的原形,飞到就近的火场上方,扇动翅膀,先将赶来救火的人族驱散,再将燃烧的火焰压低,紧贴住地面。
在那火势即将反扑之际,一阵裹着寒流的妖力及时冲流过来,冷热相撞中卷出一团黑白混杂的浓烟,火也被迅速扑灭。
白重景见貔貅拿法宝当糖磕,挥霍至极,皱眉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宝贝?”
“犀渠死前开悟,突发善心,舍不得带去陪葬,大方送我的。”貔貅这人小气,驱使人做事居然还一毛不拔,“见到也不分给你!”
白重景刚要拿撂担子以作威胁,一物件朝他高抛了过来。
他将其叼在嘴里,就听倾风在不远处笑道:“白叔,别听他的,我给你。有劳了。”
白重景将那法宝吞了下去,心道还是倾风会做人。以前叫他大鸟、大妖、登徒子。这会儿就变了副面孔,喊他叔了。
日色又沉入一线。天幕被黑夜侵袭过半。
貔貅似有所感,望向城门,大笑出声道:“我映蔚的兵来了!”
千峰似剑
(你这镜子……长得有点像我的一个宝贝)
映蔚的兵马是与依北的援军一同到的。
这批军伍比昌碣那批各怀鬼胎的兵卒要正规许多, 无需城主下令,互不干涉,齐整肃严地沿着两条街道开始巡查。命无辜百姓回屋等候, 无召不得外出。组织部分青壮前去帮忙救火,同时将在城中劫掠闹事的匪徒绑缚起来。
那批纵火的凶犯,有准备出逃的妖兵,也有跟风为恶的百姓。心肠可谓歹毒至极,甚至故意将人逼困在家中,放火旁观他们被活活烧死, 以泄私愤。
只以为昌碣无人管辖,谢引晖等人更是自身难保,待城中平定,腾出手来追责,他们早已逃出生天,于是便肆无忌惮地露出本来面目,肆虐残害。
却不料双方兵马赶来如此之快,凶犯们见势不妙,这才仓促逃出城去。
貔貅连吞了四个水系法宝用以灭火, 银钱暂且不说,肚里胀得正是难受, 哪里能吃这个闷亏?见自己人到了,指着城外喝令道:“给我追!那群畜生当小爷是死的, 居然当着我面放火杀人!”
映蔚的将领当即遣出一小队出城追击。
无愧乎是顶级的斥候, 不多时便将那帮四散逃开的凶犯给抓回来了。绑了关在一块儿, 等着明日当众处决立威。
这批精锐训练有素, 处事果决且细致。
刚从火灾中被救出的百姓, 尚在七上八下的张惶难安中, 便立即有穿着黑色军装的兵卒领着大夫过来给他们瞧病,又将他们送去空旷的房屋进行安置。
遇难的百姓死里逃生,又受其关怀,那里还忍得住,抱着边上的小兵们便嚎啕痛哭。
管他是谁做城主,总归都比犀渠要好上百倍。
此时天已墨黑,城中灯火通明。
貔貅说是只出一成的人手,可末了真正派遣来的精锐不比依北城少。
东城的百姓被花妖催眠,众人马蹄声凌乱而过,也没惊醒几人,倒是省下不少功夫。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映蔚与依北的兵马已遍布全城,负责戍卫治安。昌碣城中的动荡被抚平,甚至比往日更为宁静。
林别叙、貔貅等人,才算是真正地安下心来。
夜半时分,第二批兵马赶到。
不过收尾的事情就不是倾风擅长的了。有陛下有白泽,还有城主,琐碎事全是他们的活儿。
倾风回到自己的院落,打了桶水,将剑上的血渍擦拭干净,又把自己拾掇了一遍,实在熬不住困意,倒头睡去。
貔貅同她一样不务正业。映蔚的将领深知他秉性,特意为他架了几位先生过来帮忙理政。
听闻一群人连夜清点了城中的户籍与账册,又盘问了昌碣的重要官员。半夜纪从宣也加入进去。倾风醒来看热闹时,谢引晖等人正在处置昨日的罪犯。
谢引晖要求每家至少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