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尖嘴鸡,每回出来,白天黑夜地乱叫,跑得飞快,连我都追不上,至今没见过他正脸。”
倾风对陈驭空起外号的本领很是敬佩。从来都是拿其精髓,踩其痛脚。传神又气人。
林别叙说:“凫徯,传闻中迅如流光,见之不详,性情暴戾,也是只成名已久的大妖。他叫的其实是自己的名字。”
“这你也知道?”陈驭空不由对他刮目相看:“你小子,看来确实懂点东西。”
只柳望松一人似在状况外,眼珠不停转来转去,神情中的镇定难以为继。一夜未睡的疲惫成倍加诸在他脸上,唇上的血色几乎要退尽了。
倾风哪里看不出他的张惶,待林别叙语毕,用剑柄轻戳了柳望松胸口,比划着道:“虽说不大可能但我还是要问一句,你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吗?”
柳望松憋了一整晚,肝都快硬了,反复迟疑着要不要开口。倾风主动给他递出话头,立即将满腔怨诽一股脑倾倒出来:“我父亲说,你们此行定有密谋,叫我过来长长见识!还说,先生愿意让他弟子与你随行,想来不会有太大危险!”
每句话的中间都要加个重音,说罢长笛往下一甩,泄愤地“呸”了一声。
众人都听得沉默下来。
这是什么武将思维?
倾风哭笑不得,真诚地建议:“往后柳随月不干的事,你也别干了。”
“来都来了,还说这些?”柳望松意志消沉地道,“那山鸡跟王八,哪个我能打?”
陈驭空挥挥手道:“你就吹吹曲儿,伴个奏吧。找都找不出来,还打什么?”
倾风挑唆离间的嘴皮子从来是最快的,又对着林别叙叫道:“师叔的意思是,你只有一张嘴能用!”
陈驭空:“??”
林别叙笑了一声,真顺着她的话音往下说:“师叔既然这样说,那晚辈自不能袖手旁观了。”
他问:“你先前捡的那几块龟壳呢?”
“龟壳?”倾风快把这东西给忘了,将它们从身上摸出来,叠在手心,“我说昨晚磕得不舒服。”
“这座妖域既是由几只大妖共同维系,那彼此之间的妖力自然也有牵连。既破解不了,便顺藤摸瓜,将主要的几只大妖全部斩杀。”林别叙将她递来的手推开,说,“你试试,能不能将里面的妖力吸出来。”
陈驭空心道这小子口气太过猖狂,可见他神色不似作伪,真有那么几分把握,一时又犹疑起来。
陈疏阔担忧道:“师侄如何能吸取别人的妖力?不会与她筋脉相冲吗?不如我来?”
陈驭空后知后觉,跳起来大叫:“对啊!我来!”
倾风已麻溜地将玄武的妖力从龟壳里吸出来了,指尖正环绕着几道蓝色的流光。刚要开口招呼,林别叙身形一闪,不知何时挪转到她身后。
与她靠得极近,从后方握住她的手,掰着她的手指掐住一个决来。
倾风耳边被他垂下来的长发扫到,隐约发痒,下意识避了一下,林别叙低声道:“别动。”
倾风感觉全身血气都往耳朵上涌了,一时大脑空白,没了多余的想法。
白泽的妖力与她手上的光流相融,骤然扩大了数倍,溢彩的流光璀璨闪烁,陈驭空看得目迷五色,说:“这是什么玩意儿?”
林别叙自那一团乱流中分离出最醒目的蓝色,握着倾风的手往边上一指,光流顷刻脱离开去,朝着某处方向飞速疾驰。
“这是玄龟所在。”
季酌泉立即纵身追去,丢下一句:“玄龟我杀!”
“你怎么杀?!”她跑得太快,陈驭空拦阻不及,在后头大声叫道,“小女娃!你心急个什么劲!那龟儿子埋土里呢,你一个人怎么杀!回来!”
林别叙再一挥:“凫徯。”
陈驭空追了几步刚回来,又见谢绝尘跟着一道红光跑了,气得跳脚:“谢老二他弟,你连个武器都没有,过去凑什么热闹!我说你们几人,都干看着不拦吗?”
现场习武的全是倾风这头的,无人搭声。剩下一群文弱书生,只能同他大眼瞪小眼。
最后一道强劲些的妖力剥离出来,林别叙说:“百幻蝶最擅隐匿,不定准确。袁明师弟,你与柳师弟一同去。”
“好!”袁明应了声,率先朝着那金光跑去。柳望松礼貌朝几位师叔行了个礼,挺身追上。
陈驭空怒极反笑:“你就这样放他们去?我看等出了事,你先去救哪个!”
林别叙松开手,在陈驭空要杀人的目光中退开数步,长袖往后一扫,还有闲心替他二人安排:“陈师叔与倾风师妹就留在通道附近,戍卫城外百姓,抵御妖兵吧。”
林别叙手心温度滚烫,倾风的皮肤还在发热,她垂眸看了眼,将手背到身后,随口问道:“那你呢?”
“你是见不惯我闲,还是好意替我讨活儿?”林别叙打开扇子,说得很是豪气,“我自然是,坐镇四方。”
也就是啥都不干。
倾风“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