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酌泉又拿出三相镜:“先生说,这罗盘还是你自己放着吧。”
倾风虽用不了这法宝,可毕竟是珍贵东西,当即塞回自己后腰。
季酌泉没别的事,提起饭盒起身离开,门也懒得锁了,随手虚掩了下。
等人走后,又是一阵漫长的静默,才有小妖开口询问:“你怎么认识她啊?”
作者有话说:
别叙师兄,马甲套娃
剑出山河
(“狱卒——狱卒——!有人越狱!”)
倾风拌着碗里的白菜跟豆腐, 知道陈冀是故意挤兑她先前说的那句“活个清白”。这一清二白的嘴里吃着实在寡淡,只能指着这帮小妖满嘴的荒唐胡话添个味儿。
“季酌泉怎么了?”
小妖战战兢兢道:“她身上那么重的血煞之气你感觉不到?”
倾风只觉得季酌泉这人有股说不出邪性,刑妖司其余弟子皆对她退避三分, 倒不是因为讨厌冷落,而是怀有某种刻入骨髓的恐惧。
可因没什么见识,实在不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迷惘道:“她是妖?”
“什么妖,她是人!”
对面的牛妖从墙角小心挪出来,停在黑暗中, 对季酌泉方才站过的地方都忌惮万分,不敢靠近。
“她先辈或许有妖的血脉,不过主要还是人。传闻她资质上佳,幼时显慧。十五年前那场大劫,龙脉动荡,她父亲动用什么禁术,操纵她的身体借了山河剑的一缕剑意,再次封断龙脉。随后她平白得了几十年的功力,可身上也有了屠龙的血煞之气, 受天道摒弃,只能跟在白泽身边借国运遮蔽气机, 才好歹活到现在。”
倾风听着这玄幻波折的剧情,对这帮人嘴里的话半字都不敢再信:“又是你们胡诌的?”
“什么胡诌!所有人都知道啊!”牛妖虽谎话说过不少, 可最不满别人质疑他难得的真话, “与季酌泉走得近的人, 也容易受到那血煞之气的影响, 遭天道针对, 变得倒霉。你方才跟她说了那么多话, 自己小心些吧!”
倾风扒了个口饭,问:“那她的父亲呢?”
里头的小妖飞速接嘴:“这等禁术,自然是死了,焉能有命在?”
倾风吃着饭菜都泛苦了,换了个姿势,盘膝坐到一旁的床榻上。
牛妖说着来了兴致:“可惜已经有一道剑鞘了,她失了这名。”
倾风捧着碗,大惊小怪:“什么剑鞘?”
“自然是社稷山河剑的剑鞘啊!”牛妖一双大眼在远处时不时闪动,他壮着胆子又往前走了一步,就是为了能叫倾风看见自己眼神中的蔑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刑妖司的人吗?”
倾风无辜说:“这怪不得我,怪我师父。”
牛妖鄙夷:“你师父真没见识。”
“确实。”倾风赞同了一句,又问,“山河剑还有剑鞘吗?长什么样?”
一众小妖哄笑起来。里头那只狐狸的声音最为尖细,笑声也最醒目,倾风光凭耳朵,都能听出她此刻前俯后仰的画面。
鸟妖说:“剑鞘指的是人!你以为当年龙脉出问题,只有妖境那边的龙头发了疯?龙尾处也有那些杀戮之气,不过是没那么严重罢了。是白泽先生将人境这边邪戾的妖力都封在了自己体内,人境才得这数百年的安生。所以白泽落得如今这般虚弱,还要常年闭关休眠。”
他被白泽关押在此,话里意思本是想说白泽活该,可真说出来时,又少不得几分唏嘘,更多是为同族大妖沦落至此的悲哀。
又恨人族不争气,连累白泽至此。更恨自己连不争气的人族都比不上,还被关到白泽眼皮底下。
心念急转间,忽然发了脾气,闭嘴不说了。
倾风饭都不想吃了,重新捧着碗走出来,靠在牢门边上,冲着走道深处追问:“然后呢?”
鸟妖冷哼道:“问他们去!”
倾风:“……?”
你们这群妖是真的喜怒无常!
这群小妖平日总要听刑妖司的人过来讲课,什么礼义廉耻听得耳朵生茧,难得遇到个一问三不知的弟子,倒很愿意为她解惑。
牛妖干脆地将话题接了过去:“不过十五年前那场大劫,先生深受反噬,险些陨命,几乎控制不住山河剑中正浑厚的剑意。你人族一名弟子便主动表示愿意帮先生收敛这股妖力,不想竟真的成功。于是众人便称他作山河剑的剑鞘。”
倾风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
牛妖继续道:“说出那人的名字你定然听过,只不过是其中隐情比较曲折而已。他就是谢绝尘!”
倾风埋头吃了两口饭,没有吭声。
牛妖:“……”
牢里蚊子挺多的,倾风抬手在半空挥打了下。
牛妖:“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他没见过这么愚钝的学生!
倾风无知但不惭愧,顶着厚颜承认道:“我是浅见寡闻。”
“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