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擅打斗,留着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进来跟着你们。”
“你是不擅打斗……”柳随月怀疑地说,“可你最喜逞凶斗勇了,哪个场子的热闹你不凑?”
她自认对兄长了解得透彻:“怕不是里头冒出了几十个妖怪,你左支右绌,被他们拿剑逼进来的吧?”
柳望松指了指她沾满灰尘的衣服,调侃道:“不似你,是五体投地趴着出来的。”
“我——”柳随月被这句话噎得难受,捂着胸口闭嘴了。
没多久,袁明竟也出来了。
见三人站成一排紧盯着自己,他退到一旁,言简意赅地解释:“他嫌我碍事,让我也滚。”
柳望松点了点头,不甚在意地研究起镜子背面那层层叠叠的纹饰。
倾风看着默不作声的三人,惊道:“你们真把他一个人丢在里面?那狐狸可是有两分真本事的。凭纪怀故的身手,别说招架,狐狸挠他两下,他身上都得破层皮。”
“这也未必。”柳望松两手负在身后,手心抓着那管墨绿色的笛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后背,“三相镜的名字寻常人都不曾耳闻,纪怀故不仅能识得真我相,还知道它施用的具体法门,想来对那面镜子了解颇深。我猜,狐狸就是从他家的宝库里偷来的东西。”
柳随月此时才恍然大悟,拍了下腿恼恨道:“纪怀故那混小子故意算计我们是不是!他同刑妖司报备的,是来抓一条伤人的蛇妖,结果一路追到狐狸身上。只我们是在找蛇妖,他从一开始就是来寻自家宝贝的!”
柳望松笑着道:“他愿意出五十两特意请你同行,本就显得离奇。”
柳随月不如他高,红着脖子仰头与他争吵:“我怎么了!我可是靠运气吃饭的!若非是我替你们寻路,你们现在还找不到那狐妖呢!”
她瞄了眼倾风,底气更足,扯着嗓门喊:“若非是我在,你们肯定遇不到陈倾风!你敢跟着我一起进镜子,不也是因为知道我吉人天相!”
倾风听他们扯到了自己,狐疑挑眉。
柳随月却已转了话题:“纪怀故的父亲如今可是代理朝政的权臣,他身上的宝贝多得很,只不过有些见不得光。方才我等都在旁观,他不便使用,如今蜃楼里只剩下他一个,还不是各路法宝满天乱飞?担心他不如担心我们自己。”
她哭丧着一张脸:“这可是万生三相镜啊,我们还能出得去吗?”
倾风不以为意地道:“那狐狸虽然看着张牙舞爪、狂悖乖戾,其实跟随我师父来界南游荡了已有五六年,除却平日偶尔喜欢过来叫嚣骚扰,四处乱窜惹点麻烦,且脑子蠢得厉害,没什么害人之心。我观此地也确实没有危险,只不知道这三相镜的另外两相是什么。”
倾风听见半空传来一道愤恨难忍的抽气声,大抵是想装作自己不在,于是生生忍住了没有开腔。
“狐狸,不错啊,都学会声东击西了。”倾风摸向腰间的面骨,语气冷了两分,“你真以为我打不破你的幻境,出不了这镜子?”
狐妖觉得是不大可能,但想想陈冀曾经的“丰功伟绩”,又不敢托大,怨愤道:“都是你,三脚蛙!我才变得这么倒霉!”
倾风还没明白他在说谁,柳随月已跟浑身炸毛似地跳了起来:“你说谁是三脚蛙!滚!没事别叫你金蟾奶奶!”
狐妖1!!”了声,虚张声势道:“陈倾风!我知道你的秘密!”
“哦?”倾风尾音稍扬,“你在威胁我?”
“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往来历?不想知道陈冀当初是如何从妖王的妖域里救的你?”狐妖是真怕了她,语速飞快道,“横苏当年可是已经被妖域吞没了,世人都觉无救,撤兵退至横苏之外。是陈氏六万人于国难赶赴边地杀入妖域,止住妖气外溢,陈冀血战三城才有了如今的界南!所以无论刑妖司还是朝廷都认,界南是陈氏的界南。陈氏死伤无数,陈冀自己不想再提,可你就不想亲眼看看吗?”
倾风的手顿在原地,下垂的睫毛挡住了眸中的光色,沉默着没有应声。
“我知道,你在妖域里待得太久,四肢百骸全是妖王灌注进去的妖气,从鬼门关里被捞上来,什么都忘了,连名字也是陈冀用一把断剑的剑名起的。”狐狸说得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才接着道,“你屋后山上埋的那些尸骨,陈冀让你每次外出归来都要祭拜的坟碑,那些人你一个都没见过,一个都不记得。”
倾风将面骨挂了回去,两手环胸道:“所以呢?”
“我告诉你,三相镜分别是故我相、真我相、非我相。真我相可窥本我,故我相可问过去,非我相可探天机。”狐狸说,“这非我相嘛,非大气运者不能用,窥天罗盘的名字也是因此而来。我在你们界南住了几年,富贵狐仙都成乡村野狐了,不与你玩这个。但替你窥一下过去,倒也不是不行。”
狐狸好商好量地道:“你在这里头先玩一炷香的时间,待我杀了他,就放你出去!”
他不等倾风的答案,直接驱动了三相镜。
登时,荒野处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