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我都没兴趣……”盛千婵又转了回去,拿起眉笔,对着镜子把自己的眉毛又浅浅地描了一遍,“我好像也没和你说过,前几天我就遇到那位老先生了,虽然他看起来确实有几分水平,不过行事稍微有那么一点失礼。”
她伸出手指,掐着指尖比划出口中的“一点点”。
桑清衍也知道这回事,不管是老夫子后来亲口跟他转述了经过,还是属下们一五一十的详尽汇报,他对盛千婵身边发生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既然你没兴趣,那我就回绝他了。”
大概是他的语气实在太寻常了,盛千婵完全生不出任何的异议:“行啊。”
想起老夫子得知他口中天赋出众的小姑娘和炼制破魔丹的主人是同一人时,他那副惊讶的神情,以及后来死皮赖脸想要收盛千婵为徒,甚至不惜跟他打感情牌的模样,桑清衍不由在心里哼了一声。
想要把人拐走,也不看看行不行得通。
看在老夫子过去和他的交情上,他已经问过盛千婵的意思了,是她自己不愿意,老头可不能再怪他阻挠。
心里这么想着,桑清衍表情愈发显得缓和,眼里也带上了一点笑意:“你今天是去药宗弟子那儿,还是去藏书阁?”
“昂?”
对上盛千婵有些茫然的眼神,他眼里笑意更深:“以后我陪你去。”
……
古人说,床头吵架床尾和,确实是有几分道理。
虽然他们谈不上是在床上吵起来,但经过一整夜的深入交流之后,两人之间原本有些尴尬怪异的气氛的确缓和了许多。
只是,盛千婵怎么也没有想到,和好后她要面临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来自桑清衍的贴心陪伴。
看着盘腿坐在一旁,正沐浴在阳光里闭目打坐的男人,明知周围没有旁人,盛千婵还是下意识地拿起书挡住了脸,小声地对他说道:“你到底是要干嘛?”
她真的不能理解,桑清衍丢下一个分/身杵在这里陪着她有什么意义。
这家伙最近可忙得脚不沾地,虽然她没有参与其中,但听他所说,学宫来的那些人正在一刻不停地剖析域外天魔的各个线索,他能抽出一晚上的时间都算是很不容易。
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有闲心分出一个分/身来?
而且,这根本没有用好么,这么大个人,待在边上不是修炼,就是看书,除了分走她的注意力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正面的作用!
盛千婵真的很难不嫌弃他的存在。
尤其是他跟着去药宗弟子所在的客院时,往常会热情招呼她的弟子们,都跟见了某种天敌似的,一个个就差没绕着她走。实在避不开的,也都战战兢兢、强颜欢笑,寒暄两句就赶紧开溜,生怕会被清玄仙尊身上的冷气冻到一样。
也就贺楼和几个见他次数多一些的弟子看起来神情没有异样,可但凡他们聊得热络一点,相处的距离近上那么一寸,这人都会在背后用冷淡的眼神默默地投来注视。
于是,顶着这人安静且冷飕飕的眼神,大家的讨论氛围也从一开始的热火朝天逐渐变得拘谨。
直到连贺楼也顶不住,扔下一句“忽有所悟”托辞要去修炼后也跟着离开,盛千婵只能无奈地从客院转移阵地,再一次来到了藏书阁。
哪知某人毫无收敛,依旧大摇大摆地跟了过来,仿佛打定了主意,要切身实践什么叫“陪伴”。
盛千婵充满怀疑地打量着他,心底愈发感觉桑清衍就是故意的。
这家伙之前承认他嫉妒她和药宗弟子走得近,因此要赶人家走,后来又碍于她生气,寻了个理由让药宗弟子留下,没准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呢。
现在嘴上说是陪她,指不定就是为了给药宗弟子添堵。而且这么明目张胆地监视着他们,也能让他的占有欲得到满足吧。
桑清衍读懂了她的眼神,却也没有否认。
盛千婵所怀疑的那些事情,他也的确是这么想的。既然阻止不了她和其他人接触,那他就当面看着,他就不信这样那药宗弟子还能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来。
除此之外,越是与她亲近,他的心也就越发贪婪。
看不够,想要一直待在她身边类似的情绪充斥着他的脑海,让他愈发不舍得抛下她去忙其他的事情。
还有……“你修为已经快压制不住了,突破在即,可能会招来雷劫,有我在身旁,会更安全一些。”他给出了另一个出乎盛千婵预料的答案。
低阶修士突破往往不会伴有雷劫,突破的小境界也大多没有什么波折,但从照神境跨入通玄境,可以说这意味着一个修士在从底层的小修士朝着厉害的大修士转变。
通幽入玄,感知天命。
这是通玄境最直观的诠释,也是与从前的境界有着天壤之别的地方。
从炼化操控己身,到真正掌握天地之间的力量,中间的蜕变也需要来自天道规则力量的引导。
几乎每一个跨过这道坎的修士都会面临雷劫的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