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形已经完全成熟,浑身的气质如同藏锋的鞘,仍然张扬,却更沉稳。
他慢吞吞地回答检录人员的问题,最后将手放在明镜上,催动真气。
“三十二岁,五阶后期。”
唐姣听到身后的一众弟子传来了熟悉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不说颜隙是否习惯了,就说她都已经习惯这种场面了。
颜隙检录结束之后,侧身站到一旁,双手抱胸等着唐姣检录。
后面排着队,踮脚极力张望的弟子们看到两个人似乎认识,甚至关系还挺亲近的,不由咽了咽口水,屏息凝神,看着唐姣神态自若地走过去,一一回答检录人员的问题。
问到“师从何人”的时候,唐姣稍加思索。
然后,她说:“合欢宗长老,方明舟;药王谷长老,碧水无痕,珩清。”
围观的众人又开始嘶嘶嘶地集体漏气儿。
“珩清?!她说的是那个珩清?”
“珩清不是从来不收徒的吗?”
其实她还拒绝了来着。
唐姣想,不过她还是决定将珩清也带上。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在心里也将珩清当作师父了。
只不过得委屈珩真君一下子,排第二位师父了,第一位还是正统的方长老。
唐姣一出场就很高调,甚至风头盖过了颜隙。
这就导致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等着听她的年龄和修为。
明眸皓齿,仪态如柳,亭亭玉立的温婉姑娘将手放到明镜上的一瞬间——
“二十八岁,五阶中期。”
喧闹的场地骤然安静了一瞬间。
偷听的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不敢置信地拉过旁边的人询问。
“二十八岁?!五阶中期!我有没有听错?”
被拉着的人也是恍恍惚惚的,回答:“好、好像确实没有听错。”
唐姣不是很在乎他们之后还说了些什么,她通过检录之后,就和颜隙离开了。
两个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了药王谷的山门前。
唐姣止住脚步,仰起脸,朝颜隙笑了一下。
但是这次的笑容中并不是全然的善意,更带着一种宣战的意味。
“从这里开始,我们就是对手了。”
她将手握成拳,伸向颜隙:“这次,我会赢过你。”
颜隙沉默了片刻,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亦是充满了强烈的胜负欲,高傲自信。
他伸出手和她碰了一下拳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不会输。”
两个人碰完拳,相视一笑,一个朝左走去,一个朝右走去。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们就此分道扬镳。
从来到丹修大会的这一刻起,唐姣和颜隙就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那就是——夺得头筹!
◎高手来炸鱼了。◎
如果要说这次和之前有哪里不同的, 大概是李少音对唐姣痛哭流涕,发誓他们合欢宗的众弟子这次第三考核的时候怎么说都要来现场旁观,为此, 她还提前来踩好了点。
珩清这次是考官之一,唐姣觉得他多半是为了来瞧一瞧自己到底表现得如何,有没有给他丢脸, 不过要这样一个足不出户的人露个面,已经是他最大的限度了,所以唐姣决定装聋作哑——正是有珩清是考官这层原因,唐姣跑去问了他同门弟子能不能陪同。
珩清眉头一皱,那个“不能”都快到了嘴边。
唐姣:“七年之前,不知道是谁将我拦住, 不许我回合欢宗。”
“”珩清的脸黑得像锅底,说,“行。”
他让唐姣去问一下合欢宗到底有多少人要来, 然后就担子甩给祁燃去办了。
祁燃, 也就是梁穆的师父,九阶真君, 为人和善,唐姣偶尔受珩清之托找祁燃办事的时候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他是那种无论弟子年纪多大, 他都会塞几颗糖给你的长辈。
祁燃笑眯眯说:“要几个名额呀?十个够吗?”
唐姣忙不迭地拒绝道:“五个应该就够了。”
李少音、婵香子、风薄引、洛翦星、柳海棠,正好五个。
祁燃低头记录了一下,又问:“徐真君不来么?我可以给他一个名额。”
唐姣说:“大师兄还在闭关呢。”
祁燃遗憾道:“这样啊,我还说这次让他不要硬闯, 走正门进来。”
唐姣联想到上一次破阵法的事件, 后续收拾烂摊子的好像就这位祁真君。
她有些尴尬地赔笑, 从祁燃手中接过了出入令牌,飞速地道了别,脚底抹油跑了。
至于令牌,已由药王谷的弟子送往合欢宗,如今应该都送到他们手中了吧。
上一次参加丹修大会的时候,自己是怀揣怎样的心情呢?唐姣想,那时候的她孤身在药王谷,人生地不熟的,很是紧张,这是她第二次参加丹修大会了,心境已经与之